臥室里一時間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隱秘之間,刻骨糾纏,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不論誰勝誰負,都是錐心刻骨。
孟則忽然用力,趙知頤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兩人位置頃刻顛倒,孟則深深地看進他眼睛裡,趙知頤以為他要說什麼,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吻了下來。
明明看著還挺冷靜的人,吻卻兇狠灼熱得不像話,趙知頤甚至有種自己會被吃掉的錯覺。
唇舌交纏,信息素錯亂,連心跳都重疊,趙知頤急促地喘息,下意識要去推開孟則,孟則將他的手按在了床單上,輕輕吻了下他唇角,趙知頤還有點矇矓之際,忽然頸後傳來尖銳的疼痛,趙知頤的身體瞬間彈起來,發出無聲的尖叫。
太痛了……從來沒有這樣痛過,就像是乾涸的湖泊驟然迎來天河倒灌,充盈之後便是無止境的洪災,趙知頤覺得孟則的信息素不僅僅是注入了他的腺體,更像是破開了他的皮肉,融進血管,淌過四肢百骸。
那是一種整個人都要被吞沒的恐怖感覺,可趙知頤只能抱緊施予他這種感覺的人,如抱薪救火,飲鴆止渴。
「放鬆一點。」孟則在他耳邊道:「剛剛不是還很兇嗎。」
就算趙知頤現在不那麼清醒,也能聽出孟則語氣里的揶揄,要不是現在他手上沒什麼力氣,他絕對要扇這個神經病一巴掌。
「你要做就趕緊。」趙知頤咬住被單,不去看他的臉,「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多廢話。」
孟則就沒再說話,只是用手揉了揉他的腺體,刺痛過去後,剩下的便是讓人渾身無力的酥麻,被他揉了兩下後,酥麻感還加劇了,趙知頤想要罵他的時候,那隻手又沿著他脊椎骨頭緩慢摩挲,那感覺更加要命,趙知頤悶哼一聲,渾身都繃緊了:「你……」
孟則在他凸起的肩胛骨上一吻,而後攬住他的腰,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跪起來。」
趙知頤:「……我沒力氣,我要是有力氣第一件事就是……唔!」
孟則吻住他唇,將剩下的話堵了回去,不聽他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窗外又無聲無息的落了一場大雪,路燈的燈罩上都蓋了薄薄一層,有風吹過,年代久遠的燈罩被吹得左右搖晃,發出吱嘎吱嘎的細微聲響,雪夜總是分外寒涼,就連天邊月色都要清凌幾分,人類的城市永遠有燈火綿延,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
房間裡糾纏的信息素卻像是被壁爐火烤化了的蜜,粘稠的融在一起,難辨你我,不可割捨。
事實證明,鄭醫生說得沒錯,上床確實是解決趙知頤眼下麻煩的最好方法,他被孟則翻來覆去的折騰一通,雖然身體累的不行,但那種連大腦都在被烈火灼燒的暈眩感褪去不少,起碼能夠清醒獨立、不摻雜其他情緒的思考問題了。
「……我已經好了。」趙知頤艱難地推開孟則,光是這個動作就累得氣喘吁吁,「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