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醫生說讓你別隨便亂動。」趙知頤自己喝了口水,俯下身嘴對嘴地餵給孟則,孟則身體發僵,只能被動接受,喉結上下起伏,被迫吞咽。
趙知頤動作算不上溫柔,餵了小半杯就停了,隨手抽了張紙巾給孟則擦擦唇角,也沒再說話,徑直打開電視看春晚的重播。
「頤寶。」
趙知頤說:「別那麼叫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多冒昧啊你。」
「……」
孟則:「知頤,我有話想跟你說。」
趙知頤:「沒看我忙麼,不想聽。」
「……」
孟則說:「是很重要的事。」
趙知頤轉過頭看著他,「哦,那你說吧。」
病房裡燈光明亮,窗外仍有煙火升空,城市燈海綿延仿佛沒有盡頭,因為剛從昏迷中醒來,孟則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因為消瘦而更顯得稜角分明的臉十分冷硬,看著就是很不好接近的那種人。
趙知頤神色尋常,好像對他醒來這件事沒有任何驚訝,或者驚喜,也好像對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毫不期待,只是因為他太煩了,所以才勉強聽聽。
「……陳秘書應該把遺囑給你了吧?」孟則道。
趙知頤臉色冷淡了兩分,抱著胳膊道:「給了啊,你要是早醒過來兩天,還能在垃圾桶里看見它的屍體碎塊呢。」
孟則說:「我就知道你會撕掉。」
「那你還給?」
孟則沉默一會兒,道:「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了。對不起。」
趙知頤沒有接受他的道歉,他甚至非常暴躁地抓起被子兜頭蓋在了孟則的頭上,冷冷道:「睡覺。」
接下來的時間裡,趙知頤都很冷漠,對別人一如往常,對孟則卻是三兩句話都欠奉,新一輪的檢查結果下來,孟則沒有出現其他併發症,醫生允許出院,於是趙知頤叫了蘇積羽來幫忙。
孟則:「……為什麼叫他?」
趙知頤說:「難道你指望我把你搬回去嗎?」
「我可以自己走。」
趙知頤:「那這麼多東西誰來搬?」
「可以叫……」
趙知頤打斷他道:「人都已經來了,我難道還要把他攆走嗎?」
孟則沉默一會兒,才說:「我昏迷這段時間……你跟蘇積羽感情親近了很多。」
趙知頤還沒有回答,蘇積羽就已經從門外進來,攬住趙知頤的肩膀道:「對啊,我們現在感情非常好,你不會介意吧?你應該不會介意,畢竟你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