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次又是哭什麼呢?
總不能是看樓燼給他出頭,感動哭的。
幾人走後,朱宣才從地上站起來,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穿著華貴的年輕男人,神色清冷,好像一尊冰做的雕像。
「上神……」朱宣愣了愣,很快沾去唇角的血漬,又整了整衣襟,不至於讓自己看上去太狼狽。
來人是龔寧,踮起腳尖,伸出修長的手,將朱宣頰側的血也蹭了去,才道:「受傷沒有?」
朱宣微微搖頭,低頭看他:「沒有。您剛才……一直都在?」
龔寧頷首,嗯了一聲,語氣淡淡的:「無塵杖本來就是你忘了拿去修補,現在就在我床頭擱著。」
朱宣臉色驟然一紅。
「剛才那人是誰?」龔寧悠悠問道。
「……誰?」
「把你按趴在地上那人。」
提到方才,朱宣覺得很是丟人,這一切偏偏又被自己的道侶看了去,眸中霎時露出凶色,一閃而過:「樓燼。」
「樓燼……就是他?」龔寧看著遠處樓燼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朱宣見他這幅模樣,先是一怔,而後驟然想起樓燼的那副面容來,有點急:「您——」
龔寧回身一瞥,朱宣便不好再往下說了。
「別站著了,」龔寧兀然轉身,「什麼事都辦不好,淨給我丟人。」
朱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自知錯怪了樓燼的座下弟子,又羞惱於被樓燼當街羞辱,而最讓他覺得心頭一刺的,便是龔寧方才看向樓燼背影的眼神。
這讓他沒來由感到了一股威脅。
「若不是那個樓燼辦事不力沒將玉冥杯帶回來,您也不會被神君責罰。」朱宣衝著龔寧的後腦勺道。
「若非我為了你去求神君,將玉冥杯借給了你爹,我也不會被神君責罰。」龔寧頭也不回,聲音輕飄飄傳進了朱宣的耳朵。
朱宣一噎,半句話都再說不出來。
龔寧回頭,掃視一眼:「趁著這會兒我心情還好,不要再說了。」
朱宣只得點頭,滿肚子的憤恨都被壓在心中,全都怪在了樓燼的身上。
而樓燼對這一切完全不知。
他帶著容嘉和江灼往回走,臨到了結界口,突然停下腳步。
容嘉疑惑看來,樓燼卻說:「你們先回璧川宮,我還有點事要辦。」
「什麼事?」
「去找個法器。」
容嘉不知道他要去找什麼法器,樓燼便將班小軒軀體那事跟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又道:「我記得神界是有這麼一個法器的,我去找找,你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