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江灼抿唇,「歡姐來得及時。」
雖說都沒受傷,但方才怎麼說都是一場惡戰,兩個人便在霧團上坐下來調息養靈,中間隔著老遠的距離。
「你和妖君是姐弟,」樓燼率先開口,「那冥君呢?也是你姐?」
江灼輕飄飄看了樓燼一言,又收回目光:「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間不只有姐弟這一層關係。」
「那你又是如何認識清元天師的?」
樓燼這一問很刁鑽,已經將江灼認識清元的事放在了前提之上。
而江灼果然也掉進了陷阱,「很早以前了,當時——」
他驟然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雙唇一閉,懊惱地別過臉去。
「總之,我幫你去拿鳳凰草,你也不用再幫山歡勸我赴宴了,至於謝禮,」江灼頓了頓,彆扭地伸出一隻手,「把心口佛給我就行。」
「你還挺難請的。」樓燼沉默了一會,從腰間掏出心口佛,隔空扔了過去。
江灼穩穩接在掌心,道:「不喜歡罷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平和,樓燼一邊看他仔仔細細地檢查那枚心口佛,一邊隨口問道:「這生辰,說的是你第一次化形為人的那一天吧?」
江灼含混地:「嗯。」
隨後,他將靈力抽出,顯然是不想再說了,閉上雙眼,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來,不片時便已入定,神色卻很不安穩。
他額間很快浮出薄汗,兩眉淺淺皺起,薄薄的眼皮下能看見眼珠在緩慢地轉動,連帶著長睫亦微微翕動。
但依舊很好看。
樓燼坐在霧團上,一腿屈著,一手撐在身後,看了他一會,然後憑空一撫,他額間的那層晶瑩便無影無蹤。
極西之地很遠,這一路飛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到。
樓燼先江灼一步躍下黑霧,穩穩落地,須臾間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四下看去,極西之地就是一片冰原,原野荒蕪,整個天空都被灰濛濛的雲層覆蓋,太陽蒼白無光,投下稀薄而冷漠的光影。
遙遠的山脈就在一片白茫中若隱若現,蕭瑟且肅殺。
冷,冷得刺骨,就好像迎面走進了冰窖一般。
不同於人界冬日,這種寒意仿佛是從筋脈深處生起的,蔓延四肢百骸,好像連頭髮絲都會從中心結成冰一樣。
若是修為稍低點的,剛剛落地怕是就要被凍死了。
樓燼給自己施了一道暖身咒,卻仍舊不起多大作用。
看來這裡之所以這麼冷,大概是和那個叫東極的神獸有關係了。
「我們速戰速決吧,」樓燼整整衣襟,回眸看向姍姍來遲、才落在地面的江灼,「還能趕得及回去給你過個生辰。」
「……說了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