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望去,沒有看到任何一株活著的草藥,但冰壁之上敞著一道裂縫,約莫可容一人通過,不知有多深,也不知道通往何處。
樓江二人借著冰壁上的凸起施力向上飛去,停在了了裂口處,往裡一看,整個裂洞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晶窟一樣,裡面結滿了尖銳的冰柱,泛著熒熒的藍色。
樓燼先一步踏進去,這裡面比外面還冷,呼出的氣立馬就結成了冰霧,撲簌簌往地下掉。
江灼連眉毛上都結著冰,喘息很輕,跟在樓燼身後時一點響動都沒發出來,樓燼便再三回頭,確認他還好好跟著。
「我又不是小孩。」江灼皺眉。
「但你的方向感差到離奇,」樓燼微笑,「要是你在這鬼地方迷路了,我鐵定找不到你。」
整個冰縫就一條路,走過開口處的狹窄,之後便豁然開朗了。這座冰山是空心的,樓江二人一前一後地踏著峭壁邊上一條細窄的平台緩步前進,下面就是冰冷刺骨的河,藍到發黑,水面上還飄著冰。
忽然整個山體一晃,樓燼差點踩空,被江灼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樓燼正要道謝,江灼卻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邊,以極低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道:「噓,別說話。」
說完,向下指了指——鯤就在這座山的下方。
「拿了鳳凰草我們就走,」江灼的嘴唇幾乎碰上了樓燼的耳廓,「如果我們被鯤發現,那麼就一定也會被東極發現,咱們得提前準備好逃跑。」
溫熱的氣息讓樓燼脖頸起了一片的癢意,他稍微側了側頭,道:「你打不過東極?」
「打不過。」
「若是公上胥呢?」
「……」江灼冷冰冰瞥來一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這不是隨口一問嘛,」樓燼笑了笑,岔開了話題,「那東極豈非此間最強?」
「若在以前並不是,但現在我說不好,」江灼慢慢地撫上冰壁,「這冰原有萬年了,自冰原形成的時候起,東極便棲息於此,寒冰鑄就了他的不壞之身,使他與天地同壽,若要想打敗他,首先要想法子化解這蝕骨的寒氣才行。」
江灼將手掌攤給樓燼看,冰霜結在了表面,在他試著運用魔氣的時候,冰霜也隨著魔氣浮了起來,像蓋子一樣蓋在那一團黑霧之上。
「寒氣會限制靈力。」江灼道。
樓燼正要說話,剛才那種震動又襲來了。
這一次的震感比上次更加迅猛,而且愈震愈強,良久都不見停息,好像冰川要從底部整個翻過來一樣。在劇烈的震動之中,冰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伴隨著轟響,碎冰碎雪接連墜了下來。
二人連站都站不穩了,兩邊的冰壁竟也開始緩緩傾倒,朝兩人所在的方向擠壓而來,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半盞茶就會完全坍塌,將他們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