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念卻搖了搖頭,忍著哭聲道:「不行的,我爺爺怕鬼。」
「你不怕就行了,」樓燼說,「反正他又嚇不到他自己。」
朱念本來是想哭的,不知怎的又哭不出來了。
那邊容嘉已經漸漸有點力不從心了,只不過朱宣一心要逃,並沒有和容嘉纏鬥的意思,所以打了半天兩個人都只受了點皮外傷。
樓燼口中「嘖」了聲。
然後朱念就看到面前的人一閃而逝,下一刻,雲層里打鬥的聲息戛然而止。
只一瞬間,朱念便知道那裡勝負已分。
他沒見過仙人鬥法,更沒見過能像樓燼這種在一息之間便一招致勝的,雖是看不到樓燼到底做了什麼,但心底卻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
雲層中,樓燼單手操著一捆魔氣幻化而成的粗鏈,牢牢將朱宣的雙掌拷在一起。
而另一手中則握著朱宣的儲物囊,上下拋了拋,隨後向前一擲,儲物囊則懸於空中,囊口沖朱宣大敞著。
樓燼道:「你自己進去,還是我請你進去?」
朱宣掙扎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
樓燼懶得聽,將他嘴巴也堵住了。
「師父,」容嘉落到樓燼身旁,「這儲物囊怎麼是人能進去的?」
「就一會,死不了。」樓燼道,「不知道公上胥把龔寧藏在了哪裡,這應該是最快能找到金丹的辦法了。」
樓燼將這儲物囊的玄妙之處同容嘉一說,容嘉便明白了,卻依舊有點疑惑:「那如果真這麼說的話,師父豈不是要從神君手裡硬搶金丹?」
樓燼:「算是吧。」
容嘉大驚:「您能打過神君了?!」
樓燼一笑:「打不過,但我也不是非得『搶』金丹不可。」
樓燼看得透,今天發生的一切看似是朱宣和公上胥的合謀,但很有可能公上胥只說了一句「金丹或可修補神魂」,朱宣便自己策劃了整個剖丹騙術。
公上胥想要名聲,又想救龔寧,且料到了朱宣是最不想龔寧死的人,所以才故意誘導他這麼做,順勢還能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剖丹的是朱宣,倒反天罡的是朱宣,而公上胥只是借給了朱宣一個儲物囊而已。
朱宣自己也知道公上胥的心思,但為了龔寧,他不得不下這步棋。
但凡今天樓燼沒恰好看到朱宣的身影,又沒有追上去發現並揭露這一切,又或是樓燼沒能擒住朱宣,那過了明日,獨月宗所有人的死就都會被冠到樓燼的頭上。
又能救人,還能嫁禍,自己還是依舊兩袖清風,公上胥的算盤打得很精妙。
「用你爹和你親生兒子以及整個宗門去換一個龔寧,你不覺得龔寧這條命有點太重了嗎?」樓燼問朱宣。
朱宣嘴裡塞著東西,回答不了樓燼,樓燼也沒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他在朱宣嘴上又施了一道法術,確保他半個聲都發不出來,然後將朱宣團巴團巴,像丟廢紙一樣扔進了儲物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