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不為所動:「你誰?」
「……樓燼。」
江灼睜大了眼,將「朱宣」上下左右看了個遍,這才收了法術,道:「奪舍?」
「這樣最安全,」樓燼道,「先去湖底鏡找清元天師給你看看寒傷,龔寧應該也在那,把該辦的都辦了,我再想辦法聯繫易明。」
「安全倒確實是最安全……」江灼卻皺起了眉,「但奪舍多少都有可能會被反噬,倒不如讓我來。」
樓燼正要說什麼,突然想起那個笑著的人頭木來,半路上住了口。
江灼:「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樓燼笑了笑:「在想你神通廣大,最愛身先士卒,唯恐別人受傷,比菩薩還菩薩。」
「……」
樓燼向前抬起下頜:「走吧?」
江灼面無表情一馬當先。
樓燼又笑了。
——確實身先士卒。
「你等等啊,」樓燼衝著他的背影揚聲說,「你就這麼上去?好歹變個玉佩什麼的吧?」
提到玉佩二字,江灼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轉過身來面帶微紅地瞪了樓燼一眼。
樓燼無辜地眨眨眼。
一刻鐘後——
樓燼坐在雲端看著腰間的白玉佩,手癢想摸,最後還是沒動手。
——江灼惱起來倒是小事,因為吵架誤了其他事就不好了。
他想的這個方法奏效了,二人一路相安無事地到了西樂宮,樓燼將鳳凰草攢在手心,又化成靈魚游過了湖底鏡。
——果然沒有驚動公上胥。
樓燼重新化為人形,憑著記憶里的方向在桃林中穿行。
他逐漸適應了新的軀殼,現在已經伸手自如了。
這次來,樓燼只覺得桃林比往前還要大些,他走得無聊,便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來之前,我順道找容嘉要來了那顆人頭木,還問了它一個問題。」
這是說給江灼聽的,樓燼知道他化為玉佩也依舊能聽到自己在說什麼。
「這個問題是關於你的。」樓燼又道。
他就像是茶樓里故意吊人胃口的說書人一樣,明知道江灼想聽什麼,卻偏偏不明說。
只見他腰間碎光一閃,玉佩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身後傳來的清冽嗓音:「你問它什麼了?」
樓燼回頭:「晚點再告訴你。」
江灼沒再說什麼,快步向前與他並肩。
朱宣的身量也不矮,樓燼依舊要垂眸才能看到江灼面上的神色,只見江灼好像有話想說,要看不看他,提起了話口後,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樓燼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