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卻不這麼認為,樓燼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氣了,再結合樓燼之前的種種反常行為,心中隱隱有了個大概的猜想。
「是火毒,」他心頭一跳,一把拽住了欲走的樓燼,「神火的威力遠不及於此,你現在很可能已經中了火毒了!」
「火毒?」
「外火內燒,你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事,可若不及時滅火,只怕經脈都要被燒得七零八落,到時候——」
恐怕就救都救不回來了。
樓燼分得清輕重緩急,沉思片刻,道:「你知道怎麼解毒?」
江灼搖頭,道:「但東極應該知道,我們先去找東極。」
聞言,樓燼卻猶豫了。東極不一定願意幫忙,就算他願意幫,一來一回,只怕容嘉和清元真要遭遇什麼不測了。
「先去混淵海。」
「樓燼!」江灼急了。
「你聽我的,」樓燼軟了語氣,「我們速戰速決,救了人就走,絕不耽擱,好不好?」
「不好!」江灼聲音顫抖,「你能保證公上胥能爽快放你走麼?如果他……」江灼喉中一噎,搖搖頭,又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徒弟和清元,但你才說過不讓我以身涉險,你自己總得做個表率,是不是?」
江灼微微仰著臉,一雙眼滿是懇求,似乎是真的怕了,聲音里的尾音都帶著顫抖。
見江灼如此,樓燼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摸了摸江灼的頭頂,語氣輕柔:「你信我,以我現在的修為,就算是和公上胥硬碰硬也不一定會輸,更何況我們只救人,不打架,不會有什麼差池的,好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
可江灼知道樓燼心意已決,若真是因為這事導致錯過了最佳的營救時機,樓燼一定不會放過他自己的。
他會像過去的江灼一樣,整日被愧疚和悔恨折磨,千百年都不得安寧。
那滋味,嘗過的人不願提起,沒嘗過的聞風色變,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此間至苦。
所以江灼咬著牙,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緩緩點了點頭。
樓燼笑了:「真乖。」
江灼耳廓染上了微霞,惡狠狠道:「要死,也得先問過我才行,你聽明白了?」
「魔尊陛下有旨,自然遵命。」
兩句話,極盡縱容。
江灼滿意了。
就算他如今還沒適應新的軀體,但修為道行擺在那裡,還是有自信能保樓燼無虞的。
但江灼還是低估了公上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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