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流咬破手指,輕輕地將自己帶血的手指送到魏若無的唇邊,而後一咬牙,另一隻手捏住了魏若無的下頜,趁著對方迷濛未醒,將食指上的一滴血珠送了進去。
觸碰到對方溫軟的唇舌,明流下意識的撇開了眼,臉卻騰地紅了起來。
他要如何思考,要怎樣理性的思考,才能看到有人瀕死而無動於衷。事實上,大部分二十一世紀受過教育的青年人大多做不到全然冷漠、完全的無動於衷,他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做了在正常不過的選擇罷了。
而且對於魏若無……並不是旁人那樣簡單。來到這異世第一個救起來的人是他,替自己化險為夷的人也是他。若說恩情,其實早已償還,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內心明亮坦蕩、堅定自己劍道的緘言君子。
雖然知道自己是一介蚍蜉,但倚靠著大樹,在這蒼茫天地間,總算是有了那麼一絲溫暖,看著魏若無,他才有力氣去撥開心中的迷霧,確定前進的方向。
明流眼睫微微顫動,看著魏若無由蒼白逐漸轉向紅潤的臉龐,心裡也跟著逐漸安定了下來。
「閻前輩,替我把關,我要重新修習丹青卷。」
明流緩緩合上眼,就在魏若無身旁盤膝而坐,丹田內的丹青卷運行起來,點點繁星匯聚成為浩瀚的星海,融匯貫通之後的丹青卷,重新修習起來速度竟是之前的數倍!
照著這樣的進度,明流若有所思地想,他很快就能恢復甚至比之前還要好!難道……是那酒的問題?明流沒有多想,抓住寶貴的時機入定,丹青卷自百匯穴湧入四肢百骸,一股暖意逐漸擴散,甚至將明流周遭的堅冰都融化了些許。
邈以山河,斗轉以星移。
卻是不知時間流逝,明流依稀聽得耳畔有衣袖破空划過,緩慢地睜開了眼。
丹青卷已然將他的身體修復得七七八八,雖一身修為倒退,但丹青卷的修復之力又重新回復到了築基底層,聊勝於無……
明流嘆了一口氣,隱約聽得兵器對撞聲,抬眼望去,卻只依稀瞧見兩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交織一起又飛快分離,除了延綿不絕的劍影之外,再也無法分辨其他。
「嘿,那小子可醒了!」晏南廷一個閃身,閃到明流跟前,一副累到極致的模樣、氣喘吁吁地瞪著前方的魏若無道:「你贏了、你贏了,求求你們趕緊地走吧,別老是折騰我這個老人家了。」
明流瞪大了眼,之前魏若無連對上晏南廷的掌風都十分勉強,他不過是入定修煉了一會兒,醒來之後,魏若無竟然能把晏南廷逼到這種地步嗎?!
閻不枉陰惻惻地吐槽:「你那叫勞什子的修煉?小鬼,知道你睡了多久嗎?足足有七天!還一會兒……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