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君璽臉色一變,那白衣童子的臉孔仿佛幻化為一條吐著蛇杏的毒蛇,嘶嘶地朝著他前進,他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白韶華見此,目光中的那點溫軟一點點冷卻下去,又回歸為一片死寂。他的臉色騰然陰沉扭曲了起來:「怎麼,連你也不認我了嗎?可是白君璽,你可還記得,三十年前是誰,為了你……能順利繼承毒宗之位,被眾人瞞騙丟棄,隻身進了蛇谷的。」
白君璽面色慘白,然眼眸之中儘是痛苦與怒火:「白韶華!別為自己的私心找藉口!毒宗之位於我,本無任何意義,若你想要,我自當拱手讓之! 可那日……分明是你嫉恨於我,那一劍,若不是大長老打偏幾寸,便會刺破我的心臟,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白韶華攢起拳頭,一張臉毫無血色。他微微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白君璽繼續道:「你……可以不顧多年相伴的情誼,可你生為中原人,怎能協助魍魎魔界屠戮中原修士!做人可以隨性隨心,但不能無底線。」
「生為中原人?底線?」白韶華冷笑,看著白君璽的眼裡帶著嘲諷:「白君璽,你可還忘記曇淵劍盟是怎麼勸說毒宗把我交出去餵蛇的?就因為預言裡的下一個輪迴的渡厄劍主會為中原帶來滅頂之災?他們欺我騙我,將我哄騙去了蛇谷,然後把唯一生門關了,想要萬蛇活活咬死我……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將他們統統殺光,以泄我心頭之恨!」
白君璽眼瞳之中有些掙扎,他還依稀記得那個孱弱的孩子是怎麼一步步朝著他努力前行的,他帶著白韶華度過了在強者遍地的毒宗最為艱難的十幾年。然這點時間對於修真之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他把他當親弟弟,可白韶華卻未必如此。譬如去蛇谷,明明是當年他自己所選擇的,未曾有人逼迫。若他所言是真…真有人因為預言想要他性命……可若是他是真的,又怎會有那接近心口的一劍?他白君璽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白韶華的事情!
「出劍吧,不用再裝可憐,當年參與的人,除了曇淵劍盟的先知者,早就死得差不多了。不肯放下,只不過是你另有圖謀罷了。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白君璽狠狠握緊了手中的劍,聲音冷淡地道:「今日我不會再留情,白韶華,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著我束手就擒回毒宗。或者……就地自裁。」
「阿兄,真的很可惜…」白韶華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兩樣都不想選。」
哐——!!
無鋒劍一個橫掃,帶著可怕的氣勁朝著白韶華的面門襲去。而白韶華十分輕盈地往左側一躍,不但輕易躲過了這蓄力的一擊,足尖輕點於無鋒劍的劍尖之上,渡厄劍反手便對著白君璽當心一刺,角度又是兇狠又是刁鑽。
白君璽堪堪地提劍回擋,渡厄劍看似輕盈的一點,卻力道極其霸道,將他逼退數步才站穩。
「你……問劍決修習到了第七層?」白君璽不敢置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