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需得是好東西才配得上你。」對方兀自忽略那句「不行」,殷切爭取,「我有錢,會送你頂好的。」
「算了吧,你不如拿錢去治腦子。」檀韞建議。
對方漠然地說救不了,又低頭可憐地用額頭蹭了下他肩膀處的衣料……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檀韞腹誹,又繼續試探,「多試試,你腦子壞了,妻兒怎麼辦?」
「我沒成家。」對方迅速回答,咄咄抱怨,「之前有人為我說親,我不願,那人不要臉地追到了我家裡,還鼓動一堆人來逼迫我,我忒煩,就把他的舌頭割了。這下好了,他再也不會說了。」
這事兒倒是可以順著查一查,檀韞說:「你在舉例子恐嚇我麼?我不從,你就把我的腿砍了,這樣?」
對方的視線因此從他的臉上挪開,落在腿上,那是一種專注於是炙熱,仔細於是直接,乾淨於是敬畏的目光——好複雜啊。
雖然有袍子擋著,但那視線別說幾層衣料,牆都能燒穿吧,檀韞被看得彆扭,下意識地並腿蹭了蹭,對方因這小小的動作回神,立刻把眼神收了回去。
檀韞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不會。」對方說,「你的腿很漂亮,不該落疤。況且砍了就接不回來了,最多打折。」
檀韞:「……」
「也不會,嚇你的。」對方自娛自樂地笑起來。
檀韞抿了下嘴巴,催促道:「你滾。」
「放你繼續陪你的陛下逛街?」對方比滿林子沒熟的果子還酸,「是了,你們,情深意重。」
檀韞因為這句話捕捉到了一點苗頭。
這人酸這個酸那個,聽他說不正經的話會焦躁憤怒,還用那種大雜燴眼神看他的腿,難不成是……傾慕他?可上一世沒有這一齣戲碼啊。
檀韞不禁想起尚柳來說的話,如果那個煞神是他的野桃花,那這人會不會和「野桃花」是同一個人?這兩人有相同之處,都出身不凡,膽大妄為,「野桃花」那會兒瘋魔,此人這會兒腦殼有缺,都是不大尋常的脾性。
檀韞心裡揣測不斷,面上卻微微一笑,說:「你的命就是這樣不好,否則與我相伴長大的就是你了,對不對?」
「所以我常常夢到你我一同長大,形影不離。」對方順竿子就爬,語氣落寞,「可惜夢就只是夢……不過,至少做夢時是極快樂的,我想天天夢見你。」
九天佛陀,各方菩薩,隨便來一位把這妖鬼收了吧,檀韞祈禱,幽幽地說:「我這樣躺著,腰很累。」
「我、我幫你揉一下?」
你還結巴上了?裝什麼乖巧靦腆小少年。檀韞拒絕,「不過你可以讓你的侍衛幫我揉,他的手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