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沒察覺出哪裡會露餡,又心虛地覺得處處都引人懷疑。「啪」,快起火星子了的南珠念珠被摜到小几上,他站起來。
傅一聲盯著主子,也心焦地冒出句外地話,「啷個辦嘛?①」
「跑,」傅濯枝打定主意,「去寶慈禪寺躲幾天。」
傅一聲摳腦殼,「祖宗,大把春光,何不珍惜?男未婚男未嫁的,您躲個什麼勁兒?喜歡就上嘛!」
「上天還差不多。」傅濯枝將念珠重新掛在虎口,垂眼盯著幾面,「這才一年,陛下便讓他做了緝事廠監事,他是能幹,可這裡頭少不得陛下的青眼和寵愛。」
傅一聲怕他捻酸,安慰道:「檀監事是陛下的伴讀,情分不同,他又那樣能幹,栽培他很正常。」
「我沒覺得不好,這樣才好。他輩兒大,年紀卻小,有陛下倚仗,他就能走得更順些。馳蘭,馳蘭……」傅濯枝呢喃檀韞的表字,深知這是個要往高處走的人,「他得了對爛爹媽,幼年吃了不少苦頭,為著掙命把自個兒送進宮挨那一刀,這是他的苦楚,也是他的狠心。他如今過得很好,往後也有大好前途,不該再沾上我。」
傅一聲不愛聽主子自貶,擰眉說:「慫包,等著哭吧!」
傅濯枝走到窗前,將傅一聲一屁/股踹下去,自己也跳了。
「小爺。」巷子口,翠尾見檀韞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又差點叫人撞上,不禁攙了一把,寬懷道,「主子爺知道那兩位的性子,不會苛責您的。」
檀韞本就不負責勸架說和,他琢磨的是另一件事,「翠尾,你說,兩把沒有經過刻板訓練的嗓子,說話的語氣語調會很相似麼?」
翠尾說:「每個人說話都有自己的調子,也許相似,可仔細聽還是能辨別出細緻的不同。」
「說不出到底哪裡像,就是感覺像。」檀韞抄著手,疑心找人找慣了,多疑修煉成了見人就疑,否則世子方才那一聲呵笑怎地就讓他想起那登徒子了?
味道很正。
檀韞又品了品,說:「叫是觀盯一盯傅世子,連他夜裡睡在哪個香被窩都給我記下來。」
翠尾應下,為著細緻,又問了一嘴:「需要把那事兒記下來嗎?」
「什麼?」檀韞沒反應過來。
「傅世子與人行房的過程。」翠尾說。
檀韞想了想,「這要怎麼記,坐在床邊邊看邊畫?」
「京中有些貴人就喜歡讓人給自己畫像成冊,有的連房事都不避諱,世子爺若好此道,咱們就好辦了,若不好,也可以試著趴房頂。」翠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