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太壞了,傅濯枝簡直想咬死他,就從那張可恨的嘴巴開始。
出門前吃的藥好像要失效了,嗡嗡的叫聲開始充斥在腦袋裡,傅濯枝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發酸,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想向檀韞亮出獠牙的欲/望。他聽見自己說話了,語氣分外溫柔,「我說他是誰,你就認他是誰?」
「是,」檀韞微微仰頭「瞧」著比自己高大的人,像哄孩子那樣,「我很信任你。」
傅濯枝垂眼凝視著這張可惡的臉,「你會把他怎麼樣?」
那張臉聞言變成思忖的模樣,然後檀韞撐著他的手腕稍稍湊近,仰頭,那張唇帶著甜蜜的果汁味,堪堪停在他的下巴邊,「你猜。」
傅濯枝繃著的弦斷了,他主動踏入了檀韞的陷阱,被動接受了這一份威逼利誘。
不論毒酒還是蜜果,都是給他的,只能他來嘗。
「好,」傅濯枝認罪了,「我答應你。」
第21章 五月至
四季園很快就拾掇好了,檀韞拖家帶口地搬了進去。
園子裡的好些花圃落了種子,還光禿禿的,但以前留下的那棵紫薇開得漂亮,與之相反的是蓮台後方的那棵紫玉蘭已經過了花期。
小爺今日不當值,可也沒做正事,坐在欄杆前是為了對著那棵紫玉蘭出神,偷摸瞥了三次的是觀終於確定了。他沒有探聽小爺心事的意思,只是很單純地不想小爺心煩,於是趁著端冰水酪的機會湊過去,「您遇到什麼難題啦?」
少年說話脆,檀韞回神接過瓷碗,說:「在想一個人。」
「那個狗膽包天的妖人?」檀韞沒反駁,是觀不禁納悶,「您既然還想弄死他,怎麼先前突然不讓翠哥查他了呀?」
檀韞抿了口冰水酪,奶味浸著米酒味,甜度剛好。他心情不錯,溫聲說:「我看起來很想弄死他?」
是觀的圓眼瞪得更圓了,「他都對您做那種事了,怎麼能輕易饒過他呢!」他不明白,冥思苦想一會兒恍然大悟,「是因為這個月去這座廟敬佛,給那家娘娘上香,您要暫時避沾血腥?」
「要把他怎麼樣,我沒想這個,只是覺得太奇異了。」檀韞瞧向那棵紫玉蘭,「緝事廠為天子耳目,我習慣盯著別人,陡然發現有一隻眼睛也在盯著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而且還藏得那麼好……就像你夜裡做了個夢,夢醒後緩了神,重新醞釀睡意,突然一下,你聽見背後有一道呼吸聲。」
是觀渾身一哆嗦,「嚇死人啦!」
「我不害怕,但的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檀韞說,「我想不動聲色地看他的下一步,可他沒有動作,安分得不符合他危險的性子。我也可以轉身直接與他對視,看清他的樣子,可我轉念一想,不行,我不要轉身,我就要他主動地繞到我面前,向我坦誠。」
是觀認真理解了一會兒,疑惑道:「但怎麼才能讓他主動坦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