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手腳沒力氣。」檀韞說。
是觀鬆了口氣,立馬轉身去打開車門,和傅濯枝一起左右攙扶著檀韞進入馬車坐好。馬車內坐著個年輕人,是緝事廠的大夫,檀韞來時吩咐一道過來的。
「冒犯監事。」大夫伸手握住檀韞的手腕,把脈過後,恭敬地說,「身體沒有問題,體內的只是尋常的軟筋散,再過半個時辰自然就解了,不必用藥。」
檀韞點頭,大夫便出了馬車,和是觀並排著驅馬離開。
「等等,」檀韞想起一個人來,「傅一聲呢?」
「他自己能回。」傅濯枝抱臂靠在軟枕上,閉著眼。
檀韞看著他,「他有分寸的,對嗎?」
傅濯枝聽出他的「借人問人」,點頭,嚴肅地說:「是的,我有分寸,請檀監事放心。」
檀韞抿唇一笑,搖了搖頭。
回到院子後,傅濯枝將檀韞背到房門口,囑咐是觀把人送進去躺會兒,過了會兒又讓人送了碗荷葉羹過去,給檀韞清心散熱。
「傅世子對小爺好客氣啊。」是觀盤腿坐在榻邊感慨,「完全用不著請御鞭呢!」
客氣?檀韞沒有糾正這個遣詞,喝了一勺荷葉羹,把牛記的鋪子所在告訴是觀,說:「去給我買碗扁食回來,再打包些生的回來,我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我得多吃幾碗。」
「好嘞。」是觀行禮,拿著錢袋子出門了。
晚些時候,應知早來敲門,說:「門口有個衣鋪掌柜來送衣服,說是客人先前去他家挑的,讓他們送到這兒來。」
「傅世子那幾箱子衣服還不夠他換的啊?」檀韞說,「讓人送去傅世子那兒吧。」
「卑職已經去過了,傅世子不在,出門了。且那衣服應該不是傅世子穿的,」應知早說,「那掌柜的說是客人拿別人的尺碼挑了這一身。」
沒由來的,檀韞偏頭看向不遠處的衣架,上頭掛著他今日換下來的那身荷葉長衫,還有一根皺巴巴的腰帶。他問:「什麼樣的衣服?」
「是身紗袍,」應知早回憶了一下,「青綠色的,像您今兒出門時穿的那身,好像也是飛葉的繡樣。」
檀韞安靜了一息,才說:「送去傅世子那兒吧,世子人不在,就放在廊上,等世子回來,自然就會看到。」
應知早敏銳地看見了檀韞臉上一瞬而逝的茫然和無措,但那樣的情緒其實是與檀監事不「符合」的。他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應聲去了。
該拿傅濯枝怎麼辦呢,檀韞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