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喲」一聲,「還有這本事呢?那看出什麼了?」
「鶴宵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的命格。」檀韞一本正經地說。
傅濯枝笑彎了眼睛,「借你吉言咯。對了,為什麼不讓我見駱大勇,針對我?」
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啊,檀韞無奈地說:「你自己心裡有數。」
「我沒數。」傅濯枝誠懇道,「需要檀監事指教指教,順便再給我個解釋。」
檀韞茫然地說:「啊?」
「我明明都答應你了,會有分寸,你還防著我,擺明了不信我。」傅濯枝直勾勾地盯著檀韞,「我很傷心。」
這樣平靜的語氣,像是真傷心了,而不是誇張的耍寶。檀韞抿了抿唇,「抱歉,是我言而無信,我不是不信你,是、是……」
「是怕我撒脾性,控制不住自己把駱大勇怎麼樣,對吧?」傅濯枝微微傾身湊近檀韞,把語氣放得很輕柔,像是在和一隻膽怯的小貓說話,生怕驚著它半點兒,「我有時候是混了點兒,但我會聽你的話,你說不讓我殺駱大勇,我就記著,絕不殺他,我……我很乖的,你別怕我。」
「我不怕你,」檀韞說,「你從未傷害我,我為何怕你?」
他安靜了一瞬,又說:「我確實擔心你會對駱大勇做暫時不該做的事情,畢竟你,」他抿了抿唇,拿出了「證據」,「白日在蘭香樓的時候,你那樣生氣。」
「我是生氣,但這不妨礙我聽你的話。」傅濯枝說,「我知道你留著駱大勇是因為尤為,又怎麼會壞你的事,給你添麻煩呢?」
真的好乖啊,檀韞微微歪頭覷著傅濯枝,過了兩息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傅濯枝滿意了,高興了,起身說:「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等等。」檀韞起身送他出門,路上說,「我今日吃的扁食好像有幾隻是別人包的。」
傅濯枝渾身一僵,下意識地說:「包的不好嗎?小了還是丑了?」
餡料更多,但樣子有些丑,檀韞在心裡回答,面上卻笑了笑,說:「不是,我覺得比老闆包的好,餡兒好多啊,模樣像長胖了的月牙,很可愛。」
傅濯枝本來還不滿意呢,因為他包得不如夫妻倆好看,打算多學幾日,聞言卻打消了這個念頭,若無其事地說:「喜歡就好。你吃得高興,包它們的人也高興。」
檀韞有心逗他,說:「可是包它們的人怎麼知道我高興?」
「因為扁食會託夢告訴他。」傅濯枝說罷轉身,看著檀韞,「就送到這兒吧,我走了。」
「鶴宵慢走。」檀韞站在廊角,溫和地瞧著面前的人,「做個好夢吧。」
既然扁食會託夢。
月色從漏窗外灑進廊下,在檀韞的腰背後化作一小片皎皎的圓兒,襯得那雙眼溫柔得不可思議。傅濯枝怔怔地盯著他,喉間像被蜜漿灌注了,黏糊糊的,不大通暢,「多、多謝……你也是,要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