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想嘆啊,」鄭鷚笑笑,「偏偏您總是愛亂說話。」
太后冷笑道:「他還真敢動哀家不成?」
「您不了解小七,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鄭鷚知道太后的底氣是什麼,不過仗著自己是天子的母親,天子絕不會動她。
「那也要看陛下許不許。」果然,太后說。
鄭鷚又嘆了口氣,在太后不滿的瞪視中說:「小七的狠,您還沒有見識過呢。」
「他還敢違抗聖命不成?」太后嘲諷,「他不是自詡天下最忠心的那條狗嗎?」
「違抗聖命就是死路一條嘛,」鄭鷚掀開眼皮,靜靜地看了太后一眼,「也不妨礙他先違命,再領死。」
太后心中驟寒,不再說話了。
「小爺。」翠尾走到檀韞身後,「陛下找您呢。」
檀韞盯著遠去的一溜儀仗,說:「這麼多年了,太后還是不了解我。」
「在娘娘眼裡,咱們就是貓貓狗狗,哪犯得上呢?」翠尾說。
「罷了,明兒是初七,好日子呢。」檀韞收回目光,轉身往乾和宮去,「你回去後把桂花酒取出來,我明兒要請世子吃杯酒。」
第40章 醉雨夜
今兒七夕, 宮裡一水兒的鵲橋補子,傅濯枝一眼就瞧見站在遠處階磯上的檀韞,他今日沒戴帽, 發間只插著一隻簪子。
走近了, 傅濯枝辨出那是只玄色鵲簪,簪身碎光璀璨, 好比天上小銀河了。檀韞也難得穿了抹艷色,纁黃袍珍珠帶,更襯得人暖玉馨香。
「你總是這樣盯著我。」
傅濯枝回神,見檀韞垂著眼, 一幅不好看他的模樣, 忙清了清嗓子, 側身對著檀韞,說冒犯了,又說:「我不吃人。」
檀韞掩袖一笑, 「活像是要吃人呢。」說著又往他身後瞧,「公主殿下和渡洲還沒到嗎?」
「他倆去湖上玩兒了, 不用管他們。」傅濯枝指了指上頭那座乞巧山子, 「陛下在上面嗎?」
「嗯, 陪淑妃一道在上面穿針編繩。」檀韞問,「你可要上去?」
他這麼問,就是可以不上去的意思,大好的機會,傅濯枝怎麼可能浪費丁點,便說:「不去了吧, 若是淑妃見著我,受驚出了岔子, 我可擔不起。」
檀韞想起他先前放火把淑妃嚇得夠嗆,心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