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傅濯枝小聲快速道,「就是怕陛下欺負你。」
檀韞蹙眉,「舌頭黏上了?重新說。」
傅濯枝只能又說了一遍,雖然還是很含糊,但檀韞顯然聽清楚了,搖頭說:「陛下生氣的時候哪有心思欺負我,恨不得把我丟出視線外,只有平時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欺負——」
「他怎麼欺負你的?」
傅濯枝驟然打斷,檀韞嚇了一跳,捂著心口說:「你激動什麼呀?」
「我、我……」傅濯枝我了半天,沒我出個一二三來,可檀韞那擰眉蹙眉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天真無害,活像只好欺負好矇騙的兔子。他越看越著急,索性豁出去了,「他有沒有不顧你的身子?有沒有對你說冷漠多情的話?有沒有打你綁你?」
檀韞「啊」了一聲,「什麼不顧我的身子,什麼……」他喉嚨一噎,突然明白了過來,心情變來變去,好笑,生氣,最後變成了一種更沒道理、更洶湧的委屈,「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見他這模樣,傅濯枝神智回籠,知道自己猜錯了,立馬說:「我錯了!是我心裡不乾淨,我想岔了,我——」
「別人胡亂想就罷了,我不在意那些人,你怎麼也這麼想我?」檀韞後退半步,偏頭不看傅濯枝,跺腳罵道,「你滾出去,不要來找我了!」
說罷轉身就走。
傅濯枝慌忙追上去,情急之下攥住檀韞的手腕,把人拽了回來,攔在小宮門後頭,不讓人走。
戴泱坐著杌凳過來,老遠就瞧見兩人拉拉扯扯的,本以為是傅濯枝混帳欺負小七,再仔細一瞧,世子爺慌亂好似無頭鳥,小七雖然要掙脫要逃跑的,可腳步凌亂中頗有另一種欲拒還迎的章法,一下就明白了。
喲。
天大的稀罕事兒。
戴泱摸了摸下巴,示意抬著杌凳的人把他放下,「兩個呆子,在宮裡拉拉扯扯,真是情急上來什麼都顧不上了啊。去,」他吩咐人,「去後面的宮門守著,暫時不許人過。」
兩個隨行火者應聲而去,戴凝光守在杌凳邊,笑眯眯地說:「七叔真是不放肆不說,一放肆起來,挑了個好大的炮仗!」
戴泱也笑,突然想起先前檀韞莫名其妙地問他傅世子的事兒,別是那會兒就廝混在一起了吧,偏偏他還當個不明就裡的傻子!
另一邊,檀韞握拳打傅濯枝,「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被人看見,我更不乾淨了!」
「我何時說你不乾淨了?」傅濯枝說。
「你說了你說了。」檀韞憤憤地把人瞪著,「你疑心我爬了龍床,不就是嫌棄我不乾不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