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韞輕聲笑了,「太后此言,是說梅閣老意圖憑藉國戚身份,威脅天子麼?」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天子相提並論!」
「我乃御前太監,緝事廠監事,有御賜金牌,詢事之際,臣工見我如見天子,隱瞞視作欺君,咆哮罪同犯上。左右,」檀韞說,「從此刻起,太后再敢咆哮,便割下鄭鷚的舌頭。」
站在玫瑰椅身後的兩個番子齊聲道:「是!」
太后猛地摔在椅子上,撐著扶手,不可置信地看著檀韞。
悶雷滾一聲,是觀仰頭一望,說:「小爺,恐要下雨了。」
「別同知,煩請你帶幾個兄弟送太后回宮。」檀韞看向別楨,「好好照顧太后。」
別楨垂眼,點了幾個人上前「護送」太后起駕回宮。
「小爺,」是觀湊到檀韞耳邊,擔心道,「這人可用嗎?」
檀韞看著別楨的背影,微微一笑。
「別同知!」路上,太后攥緊別楨的手腕,恨道,「你好歹是錦衣衛的從三品同知,難道也要眼睜睜地看著檀韞如此放肆狂妄嗎?」
「若娘娘不說出那幾句犯上的話,以檀監事的性子,絕不會當著人前給您難堪。」別楨淡淡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這宮裡最拿不清的人,是您。」
太后嘴唇顫抖,「你……你是檀韞的人?!」
「娘娘誤會了。」別楨不顧被攥得疼痛的手腕,淡聲說,「只是有人拿檀監事當菩薩,恨不得時時供著,臣代為從命罷了。比起探究臣,娘娘還是趁此時機為自己想想吧。」
他涼涼地說:「您方才罵檀監事的話,有些難聽了。」
第49章 議事畢
乾和宮今日熱鬧, 站的有,跪著的也有,下首擺了一把椅子, 坐的是宋頤, 側方還有一張繡墩,傅山游正坐在上面旁聽。
尚柳來進入殿內, 走到案前說:「林院使等前來回話。」
「讓他進來。」
尚柳來側身點頭,御前牌子出去領人入內回話。
林院使一路低頭小步,發現殿內還跪了個緋袍官,稽首不起, 赫然是梅閣老。
他不敢多看, 撩袍欲跪, 被皇帝阻止,「不必多禮了,快說結果吧。」
「是。」林院使站正, 垂首道,「回陛下, 經臣等查驗, 小皇孫身上並無其他致命的外傷, 的確是溺斃,但小皇孫手腕、腳腕以及唇角皆有勒痕,根據瘀痕的深淺判斷,應是在小皇孫落水前綁上的。」
尚柳來說:「綁住手腳、勒住口舌,應該是怕小皇子叫喊、掙扎引來救援……繩子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