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你,但是,」檀韞往他懷裡縮了縮,「我們再這樣,明日我就要流鼻涕了。」
屋子裡沒有開門窗,冷風都被隔在門外,半點不冷,傅濯枝知道檀韞這是羞了,又不知該說什麼了,於是配合著抱著他起身,將他裹進了被子裡,說:「躺好。睡吧,不鬧你了……你也不許鬧我了。」
「我哪有鬧你?」檀韞不承認。
傅濯枝哼一聲,笑道:「你不承認就不承認,下次再被我逮住,我再和你算帳。好了,快睡覺,我把金蓮燈也歇了,免得你偷偷下床。」
他說罷要轉身,檀韞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輕聲說:「那榻裝不下你,你上來,我們一道睡。」
「……」
傅濯枝伸手摁了摁眉心,說:「先前抱你就把你羞成那樣了,現在卻邀我同睡,檀馳蘭,你腦子裡裝的什麼?」
「我不是應你了麼?」檀韞瞧著他,小聲說,「你我如今關係非常,一道睡有何不妥?」
誰把孩子教壞了?!
傅濯枝在床邊坐下,盯著檀韞那雙眨巴眨巴的眼睛,拷問道:「誰跟你說關係不同之後就可以同榻而眠的?誰教的?」
「倒是沒人教我。」檀韞說,「只是小時候,六哥跟我說過,不是那樣子的關係就不能同誰鑽一個被窩,當然,他除外。」
「他除外?」傅濯枝酸溜溜地說,「他憑什麼除外?」
「我和六哥小時候經常睡一個被窩,長大後我有時去秉筆府也是直接睡他的床。」檀韞逗他,「吃味了?」
傅濯枝沒說話,但酸味是傾瀉而出了。
「你上來,我就和你解釋。」檀韞誘/引。
傅濯枝才不上當,說:「我知道你們哥倆親近,鑽一個被窩也不會做什麼,不需要你解釋。」
「那可不一定。」檀韞繞著一小溜頭髮,煞有介事地說,「你又沒站在床邊,哪裡能確定我與他當真清清白白?」
「我同你說實話,在我確定你們倆是單純的兄弟情誼之前,我確實會胡思亂想,可我既然已經確定你們之間是兄弟情誼,就斷然不會再往那方面想。戴泱雖風流浪/盪,卻不會哄自己的弟弟上/床,你雖然缺心眼,但也不會胡來。」傅濯枝說,「所以,不要詐我了,趕緊睡覺。」
檀韞聞言鬆開頭髮,撐著床起身,說:「你是不是嫌棄我?」
「?」
傅濯枝茫然地說:「我怎麼又嫌棄你了?」
「我都開口邀請你了,你卻連番拒絕,這不是嫌棄是什麼?」檀韞拿眼神剜他,「是,我個太/監,自然不配和世子爺同榻而眠,這床這被子被我碰過,明兒都該拿去燒了!你還敢瞪我,不許瞪!說什麼給我為奴為婢都願意,我說話你卻不聽,你就是巧言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