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並沒有睡覺,他坐在桌子旁往一個本子上寫著什麼。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握著一根羽毛,肩膀隨著落筆以極小的幅度顫動著。
「這是什麼?」我指著牆上一副綠色的畫問。裡面有一條銀色的蛇游來游去,我的指頭放上去它還會威脅的吐出信子。
「蛇,難道說你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忘記了?」他沒有抬頭邊寫邊說。
「不,我是說它為什麼會動?」
「霍格沃茨的畫都是活的。」
「剛剛那個小姑娘你把她安置在哪兒了?」
「她該去的地方。」
「剛剛走廊上的盔甲們也在動!」
「是的,他們很吵,而我讓他們閉嘴了。」
「你能控制這裡的一切物品?」
「或許吧。」
「但是為什麼一路走過來一個人也沒有遇到?」
「因為他們不在走廊上。」
「為什麼羽毛能寫字?你的筆是一根大羽毛。」
「多謝,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
「……」我盯著越來越敷衍的他,而他只留給我火光下的側影。
「那麼我住哪兒?」
「你可以住在我的書房,鑑於……」他抬起頭從上往下掃了我一眼,「你不肯告訴我你的性別,我也無法從你的臉和聲音,以及——」
「我不是不肯說!我只是——好了!別看著我的胸口了!」我厲聲說。
「抱歉,我逾越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朝我眨眨眼,這個動作由他做出來顯得又迷人又優雅。「那麼作為交換,我能否也擁有一個小小的隱私?用我的方法所保證的隱私。」
我迷惑望著他,而他伸出左手虛握著,右手抽出了那根小木棍。
「只是一個小小的保證。」他的聲音柔和得仿若最上等的絲綢,尾音微微捲起,帶著致命的誘惑,「你願意保密今天看到的一切,除了我誰也不會告訴嗎?」
「好的,我同意……」我半信半疑的把手搭上他的手。然後我看到一道金色光芒從木棍里飛出,輕柔的落在了我們彼此虛握的手上,了無痕跡。與此同時,我感到心裡有什麼東西消失了,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眨眨眼,疑惑的盯著他的手裡那根小木棍,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現在它的法力對我有作用了?
他露出我見到他以來第一個真情實感的微笑。
「那麼,那裡是書房的門。」他站起來,比出一個請的動作。「晚安,不知名的異域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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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不大,三面書架,中間是桌椅,靠著門有一張床。我帶著新奇的心情看著深綠色的床帳和銀色的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