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但是我不會去探究那些事情,更不會將它們告訴別人。我保證。】
【如果連赤膽忠心咒都能被你解開,你用什麼保證?】他抬起下巴打量著我,瞳孔無意識收縮著。這是蛇類警惕防禦的表現。
【先生,有些事並不是用外力才能保證的,心比他們更強大。如果我珍惜我們的友誼,那麼我就會用一切來保證它。】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你不相信?以心為證,即為信念,沒有什麼能比它更堅固。】我反駁。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發出一陣尖厲高亢的譏笑,語調殘酷而嗜血,【你想和我說什麼?偉大的『愛』?比如親情?——你不會想知道十九年前那棟舊房子和旁邊的麻瓜莊園發生了什麼!——還是說你想聽聽我那骯髒的父親和該死的母親之間奪魂咒般的愛情?】
【那些我不在乎——但是我是你的朋友!我信了你那麼多次,你總該信我一次吧?!】我怒氣沖沖打斷他。
房間裡的擺設隨著他的怒意而顫抖,玻璃和陶瓷製品炸裂,牆面出現了深深的皸裂紋,恐怖的魔壓在空間裡肆虐。
【多麼感人的友誼宣言,】他嘶嘶的說,【可惜自從你一開始選擇了隱瞞,你就失去了資格!】
【隱瞞!就好像你對我多麼的坦誠!】
【我的事輪不到你過問!】
【這句話還給——】我尖聲喊,隨即泄氣一般低下聲音,【算了……我不過問我也不想過問,如果你覺得我沒資格做你的朋友,那我就離開,永遠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多年來第一次還算坦誠的對話,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我的心口熱辣辣的疼。我一廂情願的剖開內心,卻是把我們的關係推向了終結。果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怎麼相似,他也不會是我的同類。
【離開?】他目光里閃動著奇異的光芒,【帶著我的消息離開?去投奔我的對立面?】
【不,】我懨懨的團成一團,【我誰也不想看見,我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比如石洞,阿爾巴尼亞,藍樓地下室,或者隨便哪裡哪裡。】
【還有其他地方嗎?比如更遠一點的隔壁房間?】
【沒有了,里德爾我討厭你。】
「得啦,得啦——」他語調一轉,「棘霓,別鬧小孩子脾氣。」
【我要鬧了。】我得寸進尺,一鼓作氣,【里德爾,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你們人類的是是非非對我來說都是旁觀而已,我留在藍樓,但我也能隨時離開——我之所以留下,只是因為你對我那麼好,你是我來這裡的第一個朋友!你可以許諾其他追隨者利益,但不必對我!我不是因為利益跟隨你,也不會因為利益投奔其他人!】
「我明白了,棘霓,」他伸出手,虛揉一把我的頭髮,「我向你道歉,剛剛是我的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應該相信你的。」
【真的?】我從指縫裡看他。
「是啊。」他回答。
我別彆扭扭放下手臂坐端正,心裡有著自己都未發覺的歡喜。
「但是——」他語調一轉,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我們還是應該有一個牢不可破誓言——為了保密你的身份。」
「別擔心……」我說,「除了你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蛇語的……」看他臉色依舊鄭重其事,我還是順從伸出了手。
我的手搭在在他骨節完美五指修長的手上,顯示出一種半透明的朦朧的珍珠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