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撿起烏鴉,掂了掂它的屍體,然後意興闌珊的把它拋回草叢中,舔了舔嘴角,【全是毛和骨頭……太瘦了。】
我沿著小路繼續走下去。
那棟房子很快出現在眼前。更加破爛不堪,簡直一推就到——進去之前我還很認真的考慮過,如果它倒了會不會砸到我。
我毫不客氣的推開了門。門沒鎖,裡面也沒人。屋裡的破舊無需描述,厚厚的灰塵告訴我這裡已經長時間無人居住了。
我在屋子裡走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
意料之中。
我退出房間,還不忘合上了門。
天已經黑了下來,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當年裡德爾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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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漢格頓村子裡的酒吧老闆阿爾法是個粗魯的男人,吝嗇刻薄,嗓門粗大。每天他都會在一天的營業結束後仔細清點那些英鎊,然後把它們更加仔細的放入帶鎖的抽屜。今天他的生意也不錯,夏天的農活兒還不算太多,人們都願意來這裡喝上一杯。於是就像每天午夜準備打烊的那樣,他把酒瓶和酒桶搬回地窖,準備關上店門後好好清點一天的收入。
——然後他被一個突然造訪的客人嚇了一跳。
那是個瘦弱纖細的小姑娘,戴著兜帽,一頭灰色的長髮凌亂的披在肩膀上,看起來並沒有好好打理過;她穿著一身黑色長袍,深灰色的披風長長的直蓋到腳踝,看起來布料昂貴優良。
阿爾法不能確定這位客人的來頭。他從來沒在附近村子裡見過她,但是她一身昂貴的布料讓他不敢出言不遜。
因此阿爾法客氣的說,「嘿,這位客人,我們已經打烊了。」
那個小姑娘抬起頭,伸手取下了她的兜帽。阿爾法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淺淺的燒傷似的痕跡。她的臉露了出來,在吧檯昏暗的燈泡下顯示出一種非人似的白皙;她的眼睛大而明亮,是一種像秋天的落葉一樣柔和的淺黃色——不過她的眼神如此的冰冷,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
阿爾法鼻子裡噴了噴粗氣,剛想說話,那個小姑娘遞過來一張紙,他俯下身接了過來。
「你想打聽四十年前的事兒?」他讀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哦——我那時候還是個嬰兒呢。不過那時候的確有一件大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不過——酒吧打烊了,你可以明天再來,問問這裡上了年紀的那些客人們。」
話音未落,第二張紙遞了過來。
「你想住在這裡一晚上?」阿爾法看著紙嚷嚷,「不可能——酒吧里的東西很多的——」
幾張紙幣塞進了他的手裡,面額巨大,挺括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