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顧打量著如今的布萊克宅。
在很久以前我替里德爾送信傳話的時候來過布萊克宅。那時候布萊克家主還是阿克特勒斯,作為一代食死徒,他的忠心換來了布萊克家的輝煌;後來的西格納斯家主繼承了他叔父的忠心,可惜沒有遺傳他長輩的腦子,此時靠著聯姻支撐的布萊克家族已經顯示出頹態;再到後來,雷古勒斯客死異鄉,西里斯入獄,布萊克家族徹底斷了血脈。
如今的布萊克宅依舊保留有曾經奢華的痕跡,處處都是斯萊特林的銀綠色華麗裝飾,不過細微處的灰塵和磨損也顯示出這個家族的沒落。
想來也是,這裡也許十多年沒人進來過了,直到西里斯回來才重見天日。
我把行李放在門廊下,朝二樓走去。拐過一樓樓梯口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目光刻薄而惡毒。
我唰地回頭,看向帷幔角落。那裡有一個穿著髒兮兮衣服的家養小精靈,正用它大而無神的眼珠瞪著我,神色就像是看著鞋底的狗屎。
「又來一個骯髒的小東西……」這隻看起來年事已高的小精靈絲毫不打算壓低嗓音,語氣惡毒的嘟囔著,「家族背叛者,純血叛徒,非人類的垃圾,現在又來一個……八成是個泥巴種……下賤的麻瓜……」
我不打算管它,繼續朝二樓浴室走。拐過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差點和拐角後狂奔而來的一個人迎面撞上。
對面的波特穩住步子,目瞪口呆看著我,「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盧平端著一盤烤蘋果派從廚房裡走出來,仰頭看著我們,「外面下雨,她沒地方可去,我就把她帶回來了——迪斯洛安小姐,你先吃飯還是先去換身衣服?濕衣服穿久了要感冒。」
我指了指浴室方向。
盧平舉了舉烤盤,「快去吧,我們等會兒再開飯。」
我繞過一臉呆滯的波特朝浴室走去。
等我洗完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下樓,三個人已經在餐桌前坐了下來。我拉開下座的椅子,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喂,」西里斯大大咧咧叫我,「你不是在馬爾福莊園養病嗎?怎麼跑出來了?」
報紙上關於魁地奇比賽那天我被襲擊的事已經被無所不能的記者扒了個透,他們在我貧寒的孤兒出身和馬爾福華麗的身家財產上大做文章,如果不是我和盧修斯一點兒也不像,我懷疑他們還會寫出類似於「盧修斯馬爾福的私生女」這種設定來。
「西里斯。」盧平責備的喊了一句。
「好好好。」西里斯擺手做投降狀,「不說了不說了。」他拿起叉子戳了戳盤子裡的煎餅,狼吞虎咽吃起來。
我們四個安靜如雞各懷鬼胎的吃著這頓簡單的晚飯,西里斯第一個放下了叉子,我吃得最慢,等到外邊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我才把盤子裡最後一勺豌豆舀進嘴裡。
「好吧,」盧平尷尬的拍了拍手,見大家注意力都轉向他,才說,「晚上迪斯洛安小姐你可以睡在二樓第三間客房……被褥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