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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迎接儀式我並沒有參加,龐弗雷夫人給我特地批了病假條,讓我待在醫療翼,而不必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你本來體質就差,」龐弗雷夫人端著茶盤走到我旁邊,和我一起俯視著窗外城堡門口迎接客人的師生們,「又老是受傷,真是讓人擔心。」
我接過茶杯,乖巧道謝。
「也多虧西弗勒斯教授路過,」龐弗雷夫人嘆氣,「幸好是他,換成其他不懂魔藥的人,真是不敢設想——」
「夫人,容我好奇一下,」我在窗玻璃上劃著名,「當時用了什麼藥?」
「鳳凰眼淚呀,」龐弗雷夫人一臉驕傲,「至高的治癒能力,最純淨的解毒劑……」
鳳凰眼淚?難怪。
這也算是誤打誤撞,許多生物自身的毒性或功效往往能用自身的另一種產物解除。鳳凰血對我來說是毒液,就像蛇毒對於人類的毒;同樣的,鳳凰眼淚能解除鳳凰血對我的毒性,就像是用蛇膽能解蛇毒一樣。
相生相剋,天道循回。
「可惜這種藥材實在是太過珍貴,因為只有極度哀慟下的鳳凰眼淚才有功效。」龐弗雷夫人晃了晃茶杯,「上次我還建議給福克斯餵芥末試試它會不會氣哭來著……好吧,開玩笑的。」
龐弗雷夫人居然會開這種玩笑?我趕緊配合著笑了幾聲。
「對,就像這樣開心點兒,」她看著我的笑臉,又幫我添了一杯茶,「別老是皺眉頭,迪斯洛安小姐。」語畢,她又恢復成那個嚴厲冷靜的醫療師,「我去看藥劑了,你注意不要回去太晚。記得把門口緩和藥劑帶上,這次是四個療程的。」
我連忙點頭。等她走入醫療翼內室,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回窗外遠處的人群里。
駕著飛馬馬車而來的布斯巴頓師生已經進入了禮堂,黑湖裡的巨輪才剛剛浮出水面。
我盯著最先走下甲板的那個人。太遠了看不清眉眼,不過我依舊認出了他的身份——伊戈爾.前食死徒.叛徒.卡卡洛夫。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再次看到他。
一個有犯罪前科的食死徒成了一所大名鼎鼎的學校的校長,誠然有德姆斯特朗不排斥黑魔法的因素,可是他自身的能力和計謀也絕對不容小覷;更何況,他是那麼一個擅長偽裝和隱忍的人。
而如今,他再次踏上英格蘭的土地,只是為了三強爭霸賽的榮耀,還是另有所謀?
而里德爾,在明知卡卡洛夫有異心的情況下,還會重新召喚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