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兒!」羅恩又開始催他。
哈利嘆了口氣,認命的爬了起來;當他穿戴好走進城堡外春寒料峭的空氣里時,他已經差不多忘記剛剛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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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哈利疲倦的爬回他的床鋪,渾身酸痛。今天他和羅恩在海格的南瓜地里和一群巨大的炸尾螺你追我趕跑了一個下午,就為了把青蛙和雞肉餵進炸尾螺黏糊糊的嘴巴,他的手上還留下了好幾個燒灼的痕跡。
他半醒半睡看著深紅色的床帳頂部,那裡的花紋像極了炸尾螺捲曲的尾巴,還在冒著火,在他腦子裡一圈一圈來迴轉著,一圈一圈……
「你呀,」一個清澈的女聲嘆息,「她這何止是不高興,都快悲痛欲絕了吧。」
他的大腦慢慢從炸尾螺的尾巴上拉回來,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那是一個女人,被幾道水一樣的黑色鎖鏈綁在牆上。她穿著髒兮兮的艷紅色羊絨裙子,金色的捲曲短髮凌亂散在臉上,神情扭曲,雙目無神,眼眶周圍的眼線被淚痕暈染成黑乎乎的一團,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那是——那是麗塔斯基特!
「她高興的話我會很不高興,」哈利聽見自己冷哼了一聲,「我本來想割了她的舌頭。」
這話放在平時只會讓哈利心裡發寒,現在卻讓他有一種解氣的感覺——敢讓自己不高興的,都得死!
他舉起了魔杖,語調平平,「……鑽心剜骨!」
麗塔斯基特痛苦地尖叫起來,好像她的每根神經都著了火似的;尖叫聲灌進哈利的耳朵,他額頭的傷疤火燒火燎般地疼起來,他也喊出了聲……不行,別人會聽見的,會發現他在那裡……
「哈利!哈利!醒醒!!」
哈利掙扎著睜開眼睛,他從未如此感謝過羅恩能把他叫醒。現在正是半夜,窗外一片漆黑,寢室里只有他和羅恩兩個人。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雙手捂著臉,傷疤依然火燒火燎地疼,把他的眼淚都疼出來了。
「你沒事吧?」羅恩說。
「沒什麼。」哈利撒了個謊。他坐起來,感到自己在發抖。他忍不住四處張望,朝他身後的陰影仔細窺視。「羅恩,我問你……我們有多久沒看見過麗塔斯基特的報導了?」他忍不住說。
「什麼?」羅恩爬回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問,「麗塔斯基特?你問她做什麼?」
「沒什麼,」哈利敷衍著,「我只是突然想起來……」
「聖誕節之後吧,」羅恩含含糊糊的嘟囔,「我本來還以為她會使勁兒編造『迪斯洛安和舞伴隆巴頓不清不楚』之類的玩意兒,結果等了一周都……」一句話沒說完,他就睡著了,發出淺淺的鼾聲。
哈利坐在床上,感覺周圍的寒氣漸漸包裹住了他。他慢慢發起抖來。
明天還是去西里斯家一趟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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