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靈力感應了一下,是盧修斯。他應該是知道我清醒了,一直等我開口說「進來」才推門而入。
一照面,他的眼眶就紅了。
我也有點想哭,眨著眼努力想把眼淚憋了回去,卻無濟於事。
「我……」
「你……」
我們同時開口。
他走過來,拉過一把椅子在我床邊坐下,伸手幫我擦了擦眼淚。「你沒事就好。」
我慢慢抬起手,握住了盧修斯的指尖,「我沒事。」
盧修斯抿著嘴笑了笑,一時間像是不知道先說什麼似的沉默下來,只垂眸看著我;我也不急著開口,握著他的指尖,心裡又慶幸又歡喜。
生死之後的重逢,本就是上天垂憐,我已別無他求。
盧修斯又怔怔看著我一會兒,突然醒悟過來似的,低聲說,「對了,你的魔杖在桌子上,我幫你帶回來了。你要喝水嗎?有哪裡不舒服嗎?需要什麼……」
「想喝加了果汁的紅茶,」我也順著他的話說,「不要太燙,不要加冰,不要太濃,不要……嗯,其實怎麼都可以,不要也可以,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盧修斯又笑起來,抬手揉了揉眼眶。「之前真是差點嚇死我,」他啞聲說,「我真不敢想如果……」
「他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點好奇,「我醒來後他一直沒回來過,納西莎也不是很清楚,終於等到你回來問你了。」
「其實我也是後來才趕過去的,」盧修斯說,「我之前一直在霍格沃茨,你知道的,作為校董我必須出席觀看決賽。比賽大概進行半個小時,布斯巴頓的勇士,芙蓉德拉庫爾的那個小妹妹——加布麗.德拉庫爾,她坐在家屬觀眾席上,突然莫名其妙哭喊起來。」
我眯著眼睛,等胸口有規律的疼痛褪去後,嗯了一聲示意盧修斯繼續說。
「她不停的哭鬧,說自己心裡難過,想要見姐姐,評委和教授們廢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安撫平靜,沒想到她又突然尖叫著暈了過去。」說到這兒,盧修斯嘆了一口氣,「我們當時都以為她只是小孩子鬧脾氣,直到後來——」他搖了搖頭,「她的情況越來越不好,臉色發白,全身抽搐,馬克西姆夫人也害怕了,不得不同意叫芙蓉終止比賽回來。結果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們用定位咒找到了芙蓉,卻發現……」
「她死了。」我低聲接上一句。
「是的,」盧修斯說,「如果不是巧合,只能說是她和她姐姐之間奇妙的血緣感應了。」
我一時間有點感慨。芙蓉的故事太過於淒艷奇異,即使在我經歷了一場生死一線後依舊曆歷在目。
我想,我是有點敬佩她了。
慢慢挪著腿換了個姿勢,我把自己半張臉埋進枕頭裡,示意盧修斯繼續說。
「芙蓉死了,所有人意識到危險。我以為是那一位的計劃,於是打算阻止評委們終止比賽,這時候,穆迪突然找到了我。」盧修斯邊回憶邊說,「我跟他走到僻靜角落,他掀起袖子,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