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懂非懂哦了一聲,湊到他旁邊去看那張地圖。
他的筆尖落在了英格蘭坎布里亞郡的某個湖泊,在其上重重畫了個圈。
「卡卡洛夫帶走她,不只是用她的命做籌碼,更是為了從她腦子裡翻出他想知道的東西。」里德爾盯著那個圈沉思,「不過我很疑惑,那個麻種究竟知道了什麼,才惹禍上身……」
「她很聰明,」我提示,「特別特別聰明博學,知道的咒語和知識比純血家族的幼崽都多得多。」
里德爾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不覺得羞愧嗎。我教你那麼多東西,你還不如一個麻種學生。」
「血統不能說明問題,」我反駁,「你看,往小處說,格蘭傑是麻種,她是年級第一;往大處說,你——卡卡洛夫是混血,他能把所有人折騰成這個樣子。」
里德爾瞥了我一眼,並沒有計較我略過的那句話。
我撐著桌沿跳到桌面上,盤著腿一坐,摸著下巴沉吟,「要不要讓我去試試?畢竟冠冕的力量我比較熟悉。」
前不久我已經把墓地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里德爾,那些回憶,那些疼痛,和那些恨意。那些疼痛只有親身經歷時才覺生不如死,如今說出來,不過一句輕描淡寫的「很疼」。
他皺著眉看我,沉思半天,就在我以為他要有什麼高瞻遠矚的言論時,他突然開口,「棘霓,穿裙子的時候不要盤腿坐。」
我,「………???」
對於性別我一直不太敏感,我從記事起就完全沒有接觸過男卑或者男女避嫌之類的倫理觀點。妖只看重力量,性別和由性別衍生出的情.欲和繁衍被漫長的生命所模糊弱化;更何況,某些妖族本就可以雌雄互相幻化,性別對它們而言只是一幅皮囊而已。
所以此刻我只是拽了拽納西莎送我的黑色小裙子,莫名其妙的問,「為什麼不能?」
「難道你一直就這樣?」里德爾似乎有點不太高興,「你在霍格沃茨的時候也這麼『不拘小節』?」
「不然呢?」我撓了撓頭,「不過之前愛麗絲也提醒過我同樣的話——我還以為這是因為純血家族規矩多……」
「你得知道,所有的人類女孩子都不會穿著裙子盤腿坐,也不會和男生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他耐下性子跟我解釋。
「你這是什麼話?」我大驚失色,「我又不是人!不然——不然我蛇形的時候趴在你肩膀上算怎麼回事?你是男人,而我蛇形的時候可不穿裙子——連衣服都沒穿!」
說到這兒我還掀起裙子看一眼我的藍白條紋胖次,補了一句,「蛇也不穿內褲的。」
里德爾抬起一隻手捂住了臉,我隱約聽見他罵了一句粗口。
「好吧,納吉尼,」等他抬起頭依舊是一幅面無表情的神色,「但是你用人形在人類社會的時候,你就得學會人類的禮儀規矩……必須,給我,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