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時間,真的太快了啊……也許再過幾十年,我只能對著德拉科,懷念曾經的盧修斯……
而只有那個人,逆著時間的長河上岸,將流逝的生命扼於手中。也只有他,能與我一起走在看不見盡頭的長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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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我要返回霍格沃茨。離開前,斯圖爾特叫住了我。他把自己棕色的柔軟捲髮揉的一團糟,臉上掛著歉意的溫柔笑意。
「那個,雖然不想說,但是還是不得不告訴你,我……我可能要提前離開倫敦啦,」斯圖爾特說,「下一次季風抵達北美海岸之前,成群的霜翎鷺會從天空墜入海面化成泡沫,我想親眼去看看。」
「還會再來倫敦嗎?」我不舍的問。我知道他是如此的自由,不論是什麼都阻止不了他風一樣的腳步。
「等明年夏天,太平洋的鳶尾銀珊瑚鳥隨著洋流遷徙的時候,我會回來。」他說,「在那之前,我會留在喀麥隆,直到完成我曾經的承諾。」
「那麼,最後為我占卜一次吧。」我說。
他掏掏口袋,遞給我一幅撲克牌,我抽了一張,居然又是面容肅穆的黑王后。
「那張你第一次為我占卜時的黑王后?」我認出了它。
「是呀。」他說,「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他拋起一把紅豆,隨意接住幾顆,剩下的半把大珠小珠落玉盤,泠泠落落散在了鋪滿桌面的撲克牌背面。然後他用魔杖翻開一張落了三顆紅豆的撲克,梅花Q。又翻開一張一顆紅豆都沒有的撲克,紅心國王。最後一張落了一顆紅豆,翻開後,咧著嘴的黑桃傑克露了出來。
他將剩下的紅豆堆在一起點燃,淺藍色的輕煙慢慢冒了出來,懸浮不散,隱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梵文。在一片檀木氣息的朦朧煙霧裡,他垂眉斂目,低聲念念有詞。
「東冥有山,靈魄夜來。騰蛇乘霧,入主北斗。因果不轉,機緣不開,雖無心偶得,然其緣難解。破軍明滅不定,雙星命軌未清,群輝鋒芒相爭。白虎逼宮,赤鳳割據,成懸崖縱馬之勢,可一步騰龍,也可直墜深淵。此為非凶非吉不定之簽。」
他的卜辭我聽懂了七八,心裡有點不安。
「也就是說,」我喃喃,「目前狀況不容樂觀,而且前途未卜?」
「命運這種東西不要深信哪。」他恢復了不著調的悠閒神色,「這種似是而非的占卜,從來都是在事後才被人刻意對號入座的哦?」
是這樣嗎……那當年特里勞妮那個預言,究竟指示了什麼呢?
「不過嘛,有一點還是肯定的。」他呼的吹滅藍色火焰,抬頭朝我說,「殺孽損命,害人傷己。雖然你家boss比較獨斷(他意有所指擠擠眼睛),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多多規勸他,身上血腥氣太重可不好喲——納西莎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我笑起來,「好,我盡力。」
他收拾好東西,沉吟一會兒,才說,「還有,恭喜你們在一起。雖然不了解你們的具體情況,不過能從細微末節看出來,你們很般配哦。」說完,他還假惺惺抹了抹眼淚,「哎,小美人名花有主,大哥我心裡酸溜溜的……嗚嗚嗚………」
「……你現在帶我私奔還來得及哦大哥。」
「……讓我多活幾年吧小妹妹。」
一番打趣後,斯圖爾特從他不知道哪個神奇口袋又掏出一把烏木籤,插到自己的空茶杯搖了搖,隨手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