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爾你的腦迴路是怎麼拐的啊!
「愚蠢的人類!」我強行拽回拐出十萬八千里的話題,「給我嚴肅一點!我在問你對非人類和人類混血的看法!」
「好吧,嚴肅。」里德爾恢復了遊刃有餘的慵懶,「就學術來說,這種混血後裔在具有某些缺陷的同時,也會獲得某些非人類的能力,利弊皆有;就情感來說,我不太喜歡某些種族的混血,比如巨人或者媚娃,一個蠢笨一個噁心;就現實來說,我對於混血的態度取決於我能從反對混血的純血身上獲得多少利益——畢竟有了冠冕堂皇的旗幟才能理直氣壯幹壞事,不是嗎?」
他的每句話都透出仿佛猜出了什麼的陰鬱平靜,可再仔細琢磨卻又隱約不清。
「不管怎麼樣,不管是什麼結果,」我拽著他的衣角,語氣緩慢卻又堅定,「只希望你答應我,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厭惡自己,也不要憎恨給予你血脈的……人類。」
他伸手按住我的頭頂,使勁揉來揉去,揉得我一腦袋亂毛靜電噼啪直響。「你該不會是被那個老頭子教壞了吧?寬容和愛著全世界?難道我看起來自帶聖光嗎?」
不是啊,不是的啊……我不求你寬容全世界,也不求你放棄你的恨,我只求,在一切真相大白時,你能不恨自己,也不恨那個留下了蛟龍血脈的「最初之人」。
我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只覺得眼底酸熱,心裡惶然,一時間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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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討論了一番關於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話題,里德爾倒是難得沒有尖刻諷刺這位格蘭芬多創始人。而關於另一位人物,里德爾的好奇心十分明顯。他思索了半天那道風刃究竟是什麼魔咒,又沉吟著那把能接下格蘭芬多寶劍的無形之刀是什麼寶物,最後又問我,那條碧蛇是什麼種族。
我倒是也沒有因為海爾波再和他生氣,斟酌再三便打算先告訴他一部分,其他的讓他自己去猜,「那是幼年的——」
樹木倒塌的轟隆聲打斷了我的話語。我驚顧四周,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周圍起了神奇的變化:樹木更加高大了,樹葉卻由鬱鬱蔥蔥轉為凋零,似乎一瞬間就由盛夏變為了深秋。
「幻境的時間在變化!」我低聲驚呼,「有人又來了!」
不知是誰,再次闖進了這片有來無回的雲夢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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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色的駿馬載著金髮少年躍入眼帘:十九、二十歲左右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看起來褪去了大部分少年青澀,正處於少年和青年的交界點之上;他一身血跡塵土,身上盔甲破破爛爛,手裡提著的寶劍上沒有裹著布條,劍鋒上不停有血沿途滴落,看起來著實狼狽。
「薩澤!」他一靠近湖邊就開始大喊,「薩澤!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