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那把小糰子趕到外面後只縮在家裡偷偷難過,明明自己餓得像根火柴棍,卻依然把大塊食物分給了小糰子。
典型的嘴硬心軟,性格彆扭。
李子越默默嘆氣。
天逐漸昏暗,外面卻依然沒有動靜,想來小糰子還不離開。
這麼冷的天。
李子越看了眼縮在冰冷牆角的少年,他的皮膚大多都縮在了衣服里,只有臉頰一點露在外面,已經被凍得通紅。
彎刀被他放在身側,李子越這才看見彎刀刀尖已經彎曲,刀柄處凝了暗紅的血污。
先前打過架嗎?那些是誰的血?
他眼眸微眯。
寒風颳了三番,雪花飛舞。
門被悄然打開,借著還沒完全消失的光,李子越依稀能看見有道黑團還安靜地縮在牆邊。
要說這糰子不聽話呢,少年叫他不動他就不動,要說這糰子聽話呢,即使少年威脅他說要殺了他,他還是呆在牆角不離開。
李子越緩慢走過去,想要看小糰子是否死了,卻在走進的那一瞬,看到孩子身體動了兩下,隨即孩子抬起頭來。
小孩正處於發育階段,臉上留了些圓潤還未褪去,卻已經初具漂亮眉眼,想來長大後樣貌不會差。
李子越覺得這張臉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哥哥。」
他聽到小糰子眨著漂亮的眼睛脆生生地喊他。
李子越一愣:「……你能看到我?」
小糰子乖巧地點頭,隨即開心地眨了兩道眼。
這習慣……倒是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李子越勾唇淺笑。
如果能看見,那說明是不是也能摸到?
他試探性道:「你冷嗎?」
小糰子此刻卻不回答,只是垂了眼睫,很緩慢地眨了眼。
眨一次眼,表達的意思是「是」。
李子越只能按照那人習慣來猜。
「你把手伸出來。」
小糰子乖巧把兩隻凍得通紅的爪子伸了出來。
李子越用一隻手將它們全包住,將自己身體的溫暖傳過去。
他將傘固定在一邊,另一隻手騰出來摸了摸小糰子的側臉。
小糰子心情明顯好了起來,李子越眉眼也逐漸染上溫柔。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毛病,他疑心病確實重,但只要對方叫他「哥哥」,他基本上沒辦法坐視不管。
他的全部善良都剩在「哥哥」這個稱呼上了。
「你站起來。」李子越解了身上的大衣,將小糰子塞進懷裡,「你家在哪裡?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