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越抬手敲了敲佛像後面,聽到裡面傳來層層迴響。
借著燭火,他這才看見佛像後面爬了密密麻麻的紋路,順著紋路而上,見一圓弧凹陷。
李子越撿了片尖銳的瓷片,在那邊細細摩擦。
瓷片在佛像上刮過,響起一陣催眠的「沙沙」聲。
李子越這才有空解釋。
「[審判長的刀]這個任務看似完成了,實際還有很多疑點。」
瓷片被李子越向下一拉:「男子讓我們把孩子的頭給割下來,這個行動背後的目的是什麼?」
「我掌握的和孩子頭有關的信息點有兩個,一是那首小詩里的」我的上面在悲嚎」,二是學校後面埋著的孩子屍體都沒有頭。」
「頭去哪裡了?男人這麼著急讓我們把頭割下來有什麼用?事後我再次回到了房間,走進內測的暗道。」
他聲調沉了下去:「在那裡發現了所有孩子的頭。」
「頭被捆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球,而在球的底端,繫著一根粗繩。」
「順著繩子指向的方向,我發現房間裡還有密道,這密道連接著裝有撞鐘房間。鍾旁邊擺了幾個已經被撞壞的人頭顱……」
李子越嘆氣:「鐘身上也有血跡,顯而易見,人頭綁成的球就是鍾椎。」
「這讓我回想起昨晚的鐘聲,似乎在每個關鍵點,鐘聲都會響起。」
「這又代表了什麼?我不太贊同鐘聲是氣氛組,光發個響嚇嚇大家這個說法。」
佛像被他摩出了細小的洞,李子越將瓷片豎起,尖銳方對準洞口,手上力度逐漸增大:「後來我問了段嘉義他倆,得知昨晚鐘聲一共響了七道。」
「寺廟從地起時會響一道,寺廟下潛又是一次,這樣剛好剩下五次……而五這個數字,正好對應死去的五個新娘和玩家。」
其實還有一點李子越沒有說明,這條線索來自他自己的支線任務。
第一次想到鐘聲,他只把它當作倒計時的標記——在他支線任務場景里,鐘聲響後不久,前來討伐的村民和玩家就破了房門。
後來再仔細想想,聯繫[審判者的刀]這個標題和其他信息,可推測鐘聲可能是神實行審判的一個「規則」。
這個副本存在隱形規則,例如「村民之間不可互相殘殺」,所以男人要他們砍下孩子的頭顱,「三狼三羊」,玩家數量少於村民,村民可以無條件殺害玩家。
凡涉及到殺人,至少都有一條隱形的條款。
而這條款或許能再次成為李子越脫身的保障。
儘管如此,上述也依然是李子越的猜測。
儘量避免新娘入房間是他安排的第一層保障,鐘聲是第二層。
然而理論沒有實踐來檢驗,只是空殼,所以這第三層,需要他自己拿眼睛將理論化為實踐證明。
進入佛像房間前,他先在附近探查過一二。
首先,今夜似乎格外和諧,夜已過半,絞刑台上暫無一人。
這與傍晚玩家之間的仇恨格外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