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還要換繃帶,到時候消毒再痛你都忍著,」李子越惡狠狠道,「喊疼也不安慰你。」
張斂柔和了眉眼,識相地止了話語,隨後小幅度地笑了一下。
「好。」
他沒說出受傷的真相。
當時他以為那人是李子越。
這才失了防備中了暗算。
張斂眸底附上一層陰翳。
「所以呢?」李子越抬起頭來看他,「你把我帶到這裡來……」
他環顧著這片小角落:「不單單只是包紮傷口吧。」
張斂一改先前的神色,恢復了日常木訥,他無辜地對著李子越眨了眨眼睛,像小朋友跟家長告狀一樣:「這層樓里有兩個npc,一個醫生,一個護士,他倆……」
張斂咳嗽了一聲:「挺強的。」
李子越神色凝重。
能被張斂這麼說,看來真不簡單。
「剛才他們是在抓我……」
李子越陡然捂住了他的唇。
他湊了過來,身體自然地縮進張斂懷裡,薄唇貼在張斂一邊耳垂,李子越溫熱的呼吸像羽毛般拂過張斂泛著涼意的耳軟骨。
張斂有一瞬間的失神。
「有人來了。」
張斂眨巴眨巴眼睛,聽李子越的話屏住了呼吸。
診室房門發出「吱呀」的巨響,隨後聽到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去哪裡了……」
怪異的女聲在空蕩的診室響起:「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也能跑那麼快……哼。」
「一定要把他找到,」沉重的腳步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男性厚重的嗓音,「我還沒見過那麼……完美的軀體……我們需要他的上半身……那裡有豐富的內臟……」
粘膩的水聲潛伏在他如暗處百足蟲爬行的陰冷腔調中。
李子越感到身後用來遮掩他倆的窗簾在發抖,他視線微往上,見最邊緣玻璃窗破了個小洞,冷風順著那洞呼嘯進來,驚擾了落地窗簾。
腳步聲愈來愈近,與此同時也越來越輕,像是發現獵物的猛獸在悄然接近,企圖在最關鍵時刻將獵物脆弱的喉嚨一口咬住。
逐漸。
他再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而一隻枯瘦的手也覆上了窗簾另一側。
粘稠的液體在口腔中滑動的聲音仿佛就縈繞在耳邊,李子越甚至能夠想像到醫護二人布滿血絲的眼球貼在自己頸側。
隨後。
「哐當!」
另一邊門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幾大塊玻璃碎片接二連三地落在地上。
「在那邊!」
女聲驚呼,隨即快速往門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