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歸鶴眼神恍惚,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他以為醒了其實並沒有,夢中夢?
他想抽自己一巴掌,又擔心聲音太大被容頌聽見, 便狠狠擰了一把大腿肉, 疼得他臉都扭曲了。
太好了, 痛!
不是夢!
邱歸鶴深呼吸一口,眼睛亮得宛如夜間的狼, 他的靈魂已然出竅,想衝出去抱住容頌問他為什麼親他……不不不,問之前他必須先回老婆一個吻!
然而時機不對。
他打開水龍頭,一捧冷水潑到臉上,腦子清醒了些。
今天不是一個合適的日子。
……
收拾完畢後,兩人戴著口罩出門,去醫院的路上看見早點鋪子,買了三份早餐,帶到病房。
容蘭芝沒好氣地說:「故意饞我是吧?」
三份早餐,多出來的那一份是護工的。容蘭芝昨天傍晚只喝了碗粥,然後就禁食禁水了,本來就餓,現在聞著包子的香氣,卻只能看著別人吃,別提多難受了。
容頌吃完最後一口醬肉包,把塑膠袋扔進垃圾桶,「我們在外面必須戴口罩,沒法在店裡吃,也不能邊走邊吃,只能帶過來吃了。」
邱歸鶴也連忙解決掉早餐,安慰容蘭芝:「容姨,等你好了,想吃什麼吃什麼。」
半個小時後,杜科也到了。容頌昨晚說了有自己在,讓他多睡會兒晚點來,結果老頭一點都沒聽,看樣子也沒睡好。
他來後沒多久,護士也來了,給容蘭芝做術前準備。
容蘭芝有些緊張,杜科握著她的手,不斷安慰說小手術別擔心,醫生說了現在這個手術技術很成熟,醫生還能騙咱們嗎,肯定沒問題,你放寬心……
聽著丈夫熟悉的嘮叨,容蘭芝好多了,越臨近手術時間,她反而越冷靜,到了十點,護士來推她進手術室,她還對三人開玩笑道:「以前別人老說我膽大,待會就知道我膽到底大不大了。」
綠色的「手術中」三個字亮起,杜科坐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座椅上,之前話很多的他此刻格外沉默,甚至有些呆滯。
容頌坐在他旁邊,小聲地和他聊天,講自己收到嚴導的試鏡邀約多麼驚訝,通過試鏡多麼驚喜,又講前半個月在劇組練武如何如何。以前隔著微信和電話,表達總是有限,如今當著面,每個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邱歸鶴也時不時插幾句嘴。
最開始,容頌說兩句,杜科回一兩個字,到後面容頌說半句杜科能回一段。
他當了幾十年教師,嘴皮子利索,常年教育學生也嘮叨慣了,一家人里數他話最多,容蘭芝平常沒少嫌他絮聒。
杜科恢復了正常狀態,也有心思注意其他事情了,比如自個空蕩蕩的胃。
起床後連滴水都沒沾,這會兒終於意識到渴和餓了,他不由摸了摸肚子。
見狀,容頌立刻問:「爸,你吃早飯沒?」
杜科:「早上著急過來,忘了。」
容頌便讓他去附近的飯館吃早餐,或者給他點外賣。
杜科:「點啥外賣,醫院對面就是麵館。」醫生說手術預計兩個小時,距離結束時間還久,有兒子在,他離開一會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