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猶豫一瞬,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出來,「老爺……小的路過蘭園,聽見裡頭有爭吵打砸聲,好似是起了衝突,您可要派人去看看?」
「蘭園沒一個省心的!」鎮國公大怒,拂袖起身,「不必派人了,我親自過去瞧瞧!」
話落,鎮國公轉過身子,目光落在謝永安身上時瞬間變得柔和,「兒啊,你好好養身子,方才的話我與你娘都記在心裡了,在清園侍候的人全都換掉,保管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衛氏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點點頭,小聲應道,「對,娘也知道了。」
謝永安唇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低聲道,「父親母親慢走。」
鎮國公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轉身離開,衛氏緊跟其後,出了園子。
人都散去,屋子裡只剩謝永安和邊月二人。
邊月瞧著他,臉上莫名有些發燙,小聲問道,「你……今日吐血,是為了替我出氣?」
「不是。」謝永安別過臉,語氣彆扭,「你是我名義上的妻,欺負你便等同於欺負我,我雖久病在榻,卻也容不得旁人騎在我頭上作威。」
邊月抿緊粉唇,默了半晌,從袖中掏出四四方方的帕子,遞到謝永安面前。
謝永安垂下眸子,瞧著帕子面上的荷花繡樣,不解的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邊月神神秘秘的攤開手,將疊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帕子掀開,露出內里裹著的東西。
是兩塊手心大小的白酥餅,上頭還撒了些花瓣。
謝永安怔住,盯著那兩塊小酥餅,久久不言。
「我聽苹靈說過,你自幼的衣食住行很是講究,父母親對你看得緊,不准你吃外頭的東西,我就去研究了這個鮮花餅,用料都很仔細,保證吃不壞人。」
「味道我也事先嘗過了,是微甜的。」邊月探手過去,將鮮花餅遞到謝永安手邊,低聲笑道,「你嘗嘗,我做了兩個時辰。」
謝永安抬眸望著她,半晌,才抬手捏起最上頭的餅,輕輕咬下一口。
他吃相矜貴淡雅,是邊月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所以她慣愛盯著他瞧。
咽下口中的吃食,謝永安頓了頓才道,「你今日忙活了半天,就是為了做這東西給我吃?」
邊月頷首,十分自然地問道,「你可喜歡?若是喜歡,我明日再研究些旁的。」
謝永安定了定神,瞧著餅子裡頭的棗泥內餡,沒有應聲,倒是紅了耳根。
過了好半晌,屋子裡才響起了一句。
「喜歡。」
-
話分兩頭
鎮國公大步向前,臉色奇臭無比,渾身瀰漫著低氣壓。
走近蘭園,卻並未聽到程言口中的爭吵聲,倒是瞧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