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這兒有個驅寒養身的方子,只要給小娘子服下,定保她健康。」
說罷,宋磊低頭從懷中掏出張紙,又借了根筆,仔細在紙上寫著什麼。
黃仲面色慌張,不知所措的瞧著鎮國公。
鎮國公狠狠剜他一眼,氣得心口發疼,「黃仲,你疏心大意,我罰你半年月銀,你可服氣?」
黃仲急忙搖頭,低聲道,「國公沒趕走草民,已經安了草民的心,能繼續陪在國公身側,半年月銀算不得什麼。」
過了許久,婢子端著熬好的藥進了偏屋,卻被崔氏攔在了門口。
鎮國公頭疼的厲害,沉聲問道,「你又在鬧什麼?」
崔氏站在床前,眼淚簌簌落下,顫聲道,「老爺,嫚嫚肚子裡是您的孫兒,您怎麼如此心狠啊……」
鎮國公心力交瘁,不願再同她廢話,「誤診而已,你攔在這,反而是害了她。」
衛氏也有了些精氣神,站在崔蘭跟前,揚聲道,「若是因為你的阻攔,陸嫚嫚出了什麼閃失,你可就是罪魁禍首了。」
「妾不信!」崔氏使勁搖頭,不敢相信她一直期盼的長孫,能讓他們娘倆的長孫竟然是個假的,「她就是懷了身子,懷的是長孫……是長孫啊!」
「我看你是做夢做傻了!」鎮國公懶得同她廢話,朝著身後擺了擺手,「來人,攔住她。」
「父親,定然是這兩個庸醫胡謅,您的孫兒還沒來得及瞧一眼這世上,怎能就這麼棄了他呢?」
謝昀衝上前來,想要打掉婢子手中端著的湯藥,卻被婢子靈活躲過,連一滴湯汁都不曾漏出來。
一旁的下人見了,立馬去攔他,將他與崔氏隔在一旁。
眼瞧著那婢子掰開陸嫚嫚的嘴,將湯藥灌了下去,崔氏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眾人從蘭園出來時,夜色暗沉。
鎮國公身心交瘁,邁著步子回了主院,一句話都不曾留下。
衛氏跟過去,臨行前,深深看了眼梁晚余。
謝庭玉站在門口,臉色陰沉,目光落在梁晚余臉上,低聲道,「我去清園一趟,那兒還亮著燈,我去瞧瞧大哥。」
梁晚余頷首,沒再阻攔,「去吧。」
瞧見謝庭玉走遠,梁晚余才抬步,慢悠悠走在花園裡,路過拐角,瞧見了早就在此等候多時的黃仲。
一見她,黃仲立馬彎腰行禮,低聲道,「梁小姐。」
「黃叔,多年不見,您可是一點都不見老。」梁晚余笑盈盈望著他,語氣輕柔,「今日的事,麻煩黃叔了。」
話落,玉竹從袖中掏出了枚塞得鼓鼓的荷包,遞到黃仲身前。
黃仲見了,連連擺手,壓低了聲音,「梁小姐使不得,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當年,西北罔顧兩國規矩,將我一個軍醫……若非定遠侯拼死相救,我怕是早就死在了敵營中。」黃仲似是想到了什麼,面上多了幾分笑。
「大恩難報,侯爺唯一的軟肋便是女兒,如今你離我近了,我怎能不護你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