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耀祖悻悻住了嘴,面上仍舊不服。
「娘再想想辦法。」龔翠蓮心中起了掂量,喃喃道,「你姐她跟我最是親了,只要我一哭鬧,她准讓步。」
「可這回不一樣。」邊耀祖嘖了一聲,心裡煩悶,「她如今不一樣了,還能聽娘的嗎?」
「她哪怕去了大戶里做主子,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叫她做什麼,她敢不應?」龔翠蓮冷哼,信心十足,「原先她不肯嫁過去沖喜給你哥賺聘禮錢,不也是讓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給制住了嗎?」
「若她實在不願,咱就上硬手段!」龔翠蓮睨著自己兒子,苦口婆心勸道,「反倒是你,那好歹是你姐,跟咱們是一家人,你自己動心思也就罷了,可不許招呼著馬賴子他們!」
「知道了知道了!」邊耀祖不耐煩的打斷她,面上掛著嫌棄,「我姐跟個木頭疙瘩似的,要不是模樣不錯,我還看不上呢。」
龔翠蓮心中踏實了些,推搡著他,低聲道,「先回去,你哥等著使銀子呢,這事兒得慢慢商量。」
邊耀祖啐了口唾沫,有些不舍的回頭瞥了眼公府角門,旋即跟在娘身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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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
邊月抹著眼淚入了府,謹慎的合上角門,剛轉身,迎面遇上了一人。
「嫂子?」梁晚余才入後院,就碰上了邊月,剛想打聲招呼,瞧見她通紅的眼眶,急忙迎了上去,蹙眉問道,「嫂子這是怎麼了?」
邊月聽到她的聲音,不知為何心中愈發委屈,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淚就先落了下來,嗚咽道,「我沒事……」
「都哭成這樣了還叫沒事麼?」梁晚余上前握住她的手,掏出帕子替她輕輕拭去淚珠,小聲道,「是誰給了嫂子委屈吃?嫂子告訴我,我非好好治一治那人不可!」
邊月垂眸,見她捏著的那方帕子正是自己所繡,心頭的苦澀沖淡不少,卻還是執拗的搖搖頭,低聲道,「弟妹不必憂心我,沒人欺負我,我只是……心裡頭不怎麼暢快罷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邊月不願說,梁晚余也不便多問。
「嫂子若是心裡不順當,就隨我一同去外頭逛逛,可好?」梁晚余拉住她的手,輕聲哄慰道,「明日晨起請了安,咱們就出門,聽說東市的脂粉鋪子上了新,嫂子陪我去瞧瞧罷。」
邊月心思微動,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輕輕咬住下唇,「母親……能同意麼?」
梁晚余抿唇笑笑,開口打趣道,「母親不喜你我,咱們能出府逛去,不礙她的眼,她自然樂意。」
邊月破涕為笑,抹淨眼淚,小聲道,「那明日晨起,我們一同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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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的窗子敞著,窗沿有一隻手寬,謝庭玉曲著腿坐在上頭,仰頭瞧著天上的銀月,微微失神。
「公子,咱們……」
程言推門進來,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見坐在窗台上的主子慌忙抬手抹了把臉。
「公子?」程言察覺不對,小心翼翼上前,探頭望去,卻見公子的鼻頭眼尾都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