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余微一頷首,視線追隨著他,滿眼熱切。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公主府的大門緩緩打開,原先進去的小守衛又跑了出來,朝著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梁小姐,公主請您入府詳談。」
「多謝。」
梁晚余心中踏實了不少,跟在守衛身後,一步步走進府邸。
府中靜的可怕,來往的下人都是盡力放輕步子,廊院亭橋,精美奇巧,又走了百餘步,到了十分寬敞的會客堂。
堂中坐了個姑娘,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模樣生的極好,眉眼似畫,肌膚勝雪,穿著身碧色錦裙,裙擺處有大朵繡花,耳墜上是千金難求的東珠,想來也是在宮中頗為受寵的。
這是梁晚余頭回見到肅和公主,心中一緊,急著下跪,卻又不失體面,「臣婦梁晚余,叩見公主。」
容樊瑛睨著她,眉頭輕挑,「起身吧。」
「謝公主。」梁晚余直起身子,頭低垂著,視線緊盯著自己腳尖。
容樊瑛端起一旁的茶盞,不疾不徐的抿了口溫茶,低聲道,「聽下頭的人說你在府外等了許久,是要同我商議要事?」
「是。」梁晚余頷首,語氣沉重,「這件事除了公主,沒人能做到了。」
容樊瑛起了一絲興趣,緩緩放下茶盞,輕聲道,「抬起頭來。」
梁晚余聽話抬頭,不敢有一絲懈怠。
「我只是個女娘,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你如何自信我可以幫到你?」容樊瑛勾著唇角,語氣里多了幾分戲謔。
「不。」梁晚余抬眸,定定看向她,「公主一定可以。」
容樊瑛唇邊的笑意淡了些,凝眸瞧著她,心中震撼她這份莫名其妙的信任,一時也忘了怪她失禮,「既然如此,你倒是細說說發生了何事。」
梁晚余抿緊粉唇,有些遲疑的掃了眼兩側。
容樊瑛心中會意,低聲道,「你們都退下,去外頭候著。」
「是。」
下人悉數退去,連帶著玉竹也出了門。
容樊瑛笑望著她,低聲道,「如何?眼下可能說了?」
梁晚余穩住心神,幽幽開了口,「鎮國公的三弟謝錦程在遼東一帶私放印子錢,行黑心事,殺害多人,但其背後有靠山,臣婦能力弱小,無法傷其根本。」
「遼東百姓如今食不果腹,人人自危,街上十室九空,有的偏遠地方已經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情況,求公主出手,救那些百姓於水火,也還國公府一個清白!」
容樊瑛坐直了身子,面色逐漸凝固,愣了好半晌,才低聲問道,「這麼邪乎……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婦願用性命和子孫後代起誓,方才所言,絕無半句虛言,否則天雷劈身,無後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