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華愣住,不假思索的點頭應下,「是,臣與吳大人的確是好友。」
「是嗎?」皇帝莫名笑了下,眼神驟然變得凌厲,「那你可知,吳鍾晟反了?」
謝錦華身子猛地一震,緩緩抬起頭,這一瞬,他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吳鍾晟……
反了?
天子之危,衛氏臉色發白,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聖上,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謝錦華心裡頭著急,忙開口問道,「吳大人為官清正廉明,兩袖清風,是再老實不過的人,怎會犯下謀逆的大罪?」
皇帝冷眼睨著他,低聲道,「你這意思是朕審錯了人?」
「臣以為,吳大人他……」
謝錦華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餘光就瞧見了衛氏惶恐的臉色,頓時沒了脾氣,悶聲道,「臣不敢……」
「依林嬪所言,你同吳鍾晟交好,她先前不止一次見過吳鍾晟來你家中,秘密謀事,此言是真是假?」
男人的聲音響在頭頂,謝錦華心一沉,遍體生寒,「聖上明察,吳大人來臣家中只是吃酒作客,並無旁的舉動,何談秘密謀事……」
皇帝面上冷笑,沉聲道,「那你倒說說,為何國公府被抄家時,你曾一人去過吏部尚書府?」
謝錦華臉上血色盡失,低聲道,「公府被抄,臣無奈之下只好寄身在一處酒坊中,吳大人與臣交好,聽說臣走投無路,特意定了一車的酒,臣為表感激,這才將酒送上了門去。」
皇帝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指尖一下下輕敲著桌面,神情瞧不出喜怒。
過了好半晌,上頭才響起男人的聲音,「你可知吳鍾晟犯了什麼罪?」
謝錦華搖搖頭,低聲道,「臣不知……」
「他自不量力,勾結蠻夷質子,意圖竊取江山。」
聲音傳入謝錦華耳中,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心跳的飛起。
「你們謝家在皇室的庇佑下安穩百年,朕不願見到你做錯選擇,敗了你們謝家的根基,若你能如實交代,朕會酌情考量。」
謝錦華一臉恍惚,腦子裡亂得很,卻又格外清醒。
方才自己解釋了那麼多,只要略微查上一查,便足以能洗清他的嫌疑。
可聖上不願,他要的,不是解釋。
而自己,也不過是他拋出來的一顆棋子。
「臣一身清白,該解釋的都解釋了,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謝錦華低下頭去,任憑上位者宣判,「臣這一生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功績,苦勞也談不上,唯有一顆真心效忠聖上。」
「話說得好聽。」皇帝低頭悶笑,沉聲道,「若無法自證清白,你們夫婦便要雙雙入牢去。」
衛氏白了臉,死死咬著嘴裡的軟肉。
謝錦華闔上雙眼,朝著上頭叩首,「臣……任憑聖上安排。」
夫妻倆被押下去,張德上前替主子倒茶,腦子裡想起皇后娘娘的囑託,大著膽子問道,「聖上,林嬪娘娘只說了在謝家時飽受苛待,何曾提過方才的話?」
皇帝幽幽睜開眼,視線落在他臉上,低聲道,「你話多了。」
張德身子僵在原地,尷尬笑笑,「聖上息怒,奴才是怕鎮國公心裡頭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