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清醒!」
江謠搖頭,「你要是清醒不會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你是我徒弟啊!」
「我是嗎?」
鍾傅庭道,「你不用瞞我,我都記起來了。當初宗主將我帶入宗門時,到底是要讓我做他的小徒弟還是你的?」
「有什麼區別嗎?反正師尊也沒時間管你,你從入門到修煉都是我帶的,你自然就是我的小徒弟。」
江謠小小聲地道,「也就是欠了正式的拜師儀式而已。」
其實也沒差嘛。
「沒有拜師之儀,本來就不算師徒。而且……」
鍾傅庭幽深的眼直直望著她,「而且就算真是師徒,又如何?」
江謠杏眸圓睜,「什麼叫『又如何』?那叫大逆不道!」
鍾傅庭一笑,渾不在意,「那又如何?」
江謠:……
他硬要這麼說,她好像也拿他沒辦法。
看著江謠微妙的神情,鍾傅庭笑了。
他本就生得容色俊穠,一笑就更加奪目惑人,江謠竟有點不敢多看。
看著她迴避的目光,鍾傅庭在心底嘆氣,「我原本沒想說這些的,我知道這於你是不小的衝擊……」
何止是衝擊,簡直是爆炸級別的震撼好嗎?
江謠有些怨念,「那你又為什麼……」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不知打哪裡來的衝動,很想將心中所念托出。」
鍾傅庭垂眸望著她柔軟的發,情緒複雜,「我是很想讓你自然而然地發現,只是我發現,有些話如果我不挑明,以你的腦迴路,大概再給你一輩子你也發現不了……」
至少,上一輩子她就完全沒發現,這一輩子,看樣子也沒有苗頭。
唉。
江謠回憶起跟鍾傅庭相處的點點滴滴,後知後覺發現兩人的相處確實不像一般的師徒表現,只是……
額間突然傳來一陣溫熱。
江謠猝然抬頭,是鍾傅庭的手指。
鍾傅庭撫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聲音溫柔,「我說這些,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跡,而不是想讓你困擾。」
江謠困擾撓頭,「可我已經困擾了,我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好好的,你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
鍾傅庭輕聲笑,「不突然了,早八百年前我就想說了。」
他說的早八百年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八百年前,甚至遠不止這個時間跨度。
有無數次他幾乎衝口而出,但每每話到嘴邊,就又被他咽回去了。
衝動不難,但他怕自己承擔不起衝動帶來的後果。
或許,就那麼稀里糊塗地過下去也好,只要能天天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
可那麼卑微的願望,終究還是碎了。
那場大戰之後,她身死道消,歸於天地……
他穿梭三千大小世界,日復一日,尋找她復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