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天殺的孽緣啊!
江謠忍不住低咒幾聲,轉而看向身側安靜的鐘傅庭。
鍾傅庭正低頭凝著她手裡的玄天,眉間微微攏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到什麼?」
鍾傅庭沒說話,伸手取過那束魂袋,釋出裡頭的一瓣魂魄。
那得了自由的魂魄歡欣雀躍,盪來跳去,沒一會兒又跳到江謠手裡,賣力討好。
鍾傅庭蹙眉,將那瓣魂魄揪了起來,捏在手裡。
那魂魄扭來扭去,還是掙脫不了身上的束縛,只能巴巴望著江謠,有些可憐。
「阿謠,你覺不覺得我們太囿於過往,忘了也許會有『新的可能』。」
江謠不解,「什麼『新的可能』?」
鍾傅庭晃了下手裡的魂魄。
魂魄純淨、徹然,不沾半點邪氣。
「明明是生於邪惡的靈魂,偏偏出淤泥而不染,明淨得不可思議。」
江謠一怔,「你是說?」
鍾傅庭抬眼望進她的眼睛,「玄天,也不是生來便是玄天,何以見得他一定為惡呢?」
江謠頓住,眼前一亮。
她確實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她將玄天拿在手上,對著那乾淨得不可思議的魂魄,語氣誘哄。
「玄天,重複人生也沒什麼意思,毀天滅地你也試過了,其實也沒多大樂趣不是嗎?
既然已經換了地盤,那咱不如乾脆,也換個人生劇本吧?」
手裡的魂魄也不知道聽懂了幾分,在江謠手裡蹦蹦跳跳,依舊歡喜。
大抵是找到了新的可能,江謠暫時將心頭大石放下,心情還不錯。
至於玄天……
江謠原本想將玄天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來著,但鍾傅庭不願意,玄天由他接手了。
鍾傅庭願意,江謠更加樂得自在。
心情好的她逍遙到黃昏才回校。
沒法子,她還是個學生,還有晚課要上。
今日風冷且大,呼呼往人臉上吹,吹得人汗毛倒豎,直起雞皮疙瘩。
不想挨凍,學生們行路匆匆的,無一個在外頭逗留的。
誒,不對,還有一個例外。
女生宿舍樓下對面的空地上,無遮無擋,四面開闊風最盛處,一個高瘦的身影已經在風裡等了一天了。
從早上一大早就等著,一直等到現在,看樣子還會繼續等下去,儼然要等到地老天荒。
要是再來場雨,簡直就是狗血言情劇里的經典等人橋段。
大家不由八卦,男生等的是宿舍樓里哪個女生,二人之間又有怎麼樣的感情故事。
感情?故事?
借成子楠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想與江謠有半分這方面的可能。
是的,等在宿舍樓下的男生,正是成子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