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海市,晴多雨少,陽光和煦,風兒輕輕,氣候宜人。
院子裡種了成片的芍藥花,淡雅粉嫩,清香撲鼻,瞧著喜人。
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白日景色的小錢錢立馬忘了撒嬌的事,一雙綠瑩貓眼睜得大大的,貓身動來動去,看樣子隨時準備撲出去。
「去吧。」
江謠沒拘著它,任由它到處去。
反正她提前施了法,陽光傷不到這小東西。
小錢錢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怎麼著,下一秒真的撲了出去,在陽光下泥土地里快樂翻著滾。
虧得泥塵沾不上它的毛髮,不然這個貓真的是不能要了。
江謠唇角微勾,低頭看了眼撫在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手一伸,撐開他的,與他十指緊握。
鍾傅庭更加攬緊她,讓她側首枕在她的頸窩處,輕嗅著她發間的香氣。
江謠微微仰頭,唇間動了動,「阿庭,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
鍾傅庭沉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嗯?」
江謠緊了緊與他交握的手指,「其實,我具體是怎麼復活的?」
這個問題她早就該問了,只是下意識一直迴避著,但不能一直迴避,也是時候說清楚了。
鍾傅庭一頓,語調自然地道:「你知道的,我穿梭了三千世界,為你收信仰修功德。」
江謠蹙眉,「不對,功德是能修築魂魄,卻不能無中生有。
而我在與玄天大戰之後,是徹底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連一丁點殘魂都沒剩下,你是怎麼做到的?」
「阿謠,我不是很想回憶那段經歷。」
環在腰肢的手微微發顫,昭示手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江謠立馬想到,自己身死道消的消息傳來,鍾傅庭該何等悲傷絕望?
想到這兒,她心裡不由發酸發澀,很心疼。
但心疼歸心疼,江謠還是態度堅持,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那殘魂,你是怎麼得來的?」
鍾傅庭低頭與她四目相對,薄唇緊抿。
最終,他還是在江謠的堅持下敗下陣來,緩緩開口道:「你還記得曲謙君嗎?」
「記得,玄天的大弟子,對玄天忠心耿耿。」江謠哼聲。
既然是老對手,基本的情況她還是清楚的,尤其這個曲謙君。
曲謙君那廝長得人模狗樣,實則心黑手狠,玄天做的那些缺德事,有一多半出自曲謙君的手筆。
為此江謠沒少吐槽過,覺得曲謙君從名字到長相都白瞎了。
「好好的,怎麼提起他?跟他有什麼關係?」
鍾傅庭閉了閉眸,「在那次之後,我一直無法接受你灰飛煙滅的事實,我翻遍三界,希望能找到復活你的辦法。
但無論怎麼找,得到的始終是失望。」
那是至暗時刻。
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頰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觸感。
鍾傅庭垂睫望著近在咫尺的她,眼底浮現一絲暖意,「我沒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