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箭你昨晚去後山幹嘛?」
烏篷船飄蕩水面。
亭松正陪姬月恆垂釣,其餘幾個護衛則與赤箭在一旁嬉笑打鬧。
赤箭往水中扔了顆石子。
「洗澡時忘了東西,就回去找唄,難不成我是去幽會?」
幾人笑道:「想得倒美,那會後山只有竹雪,你和鬼幽會!竹雪比你好看,就算有女鬼也瞧不上你。」
赤箭只冷嗤一聲。
他們見二人不大對付,起鬨得越發厲害:「都說一起洗過澡就是兄弟了,你倆咋還是不對付?」
赤箭扔了一個石塊。
「她不愛理人。」
程令雪仿佛沒聽到他們的閒聊,只目光不移地看著公子。
公子最近迷上了釣魚,只可惜忙活幾天了,半條魚也沒釣上。
「竹雪。」
在她暗暗嘲笑他時,他突然用那縹緲的語氣喚她,程令雪難免心虛,總覺得他似乎能看穿她心思,上前一步故作鎮定道:「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沒回頭,竿遞給她。
「你來釣。」
程令雪老實了,過去她忙著練劍和為師父辦事,哪會有閒心釣魚?說不定比公子還差勁。她恭敬道:「公子想吃魚的話,屬下這就去買。」
公子偏過頭,露出玉雕般的側顏和纖長睫毛:「我想看你釣上魚。」
程令雪更老實了:「屬下不會釣魚,只會用別的法子弄魚,就是粗魯了些,公子是文雅人——」
姬月恆半點退路都不給她留。
「我百無禁忌。」
無奈,程令雪只好應下。
其餘人湊趣道:「可別是樹杈、飛刀,公子早就見過了!」
她走向幾個護衛,幾人中,只有白霜和赤箭用長劍。白霜年長她幾歲,人又溫和踏實,更好相處。
但赤箭已先遞了劍:「喏。」
程令雪只能接過。
一回頭,發覺公子正看著她。
她稍頓,見他的目光淡得和平時沒什麼區別,這才沒多想。
又同隔壁的老翁借了竹筏和粗長的縴繩。將長杆擲入水中,程令雪立在竹筏上,一團長繩往空中高高一拋,落而下被她用手中的長劍準確接住。
劍尖挑弄著長繩,那繩很快像活了般在半空盤旋,越轉越快,只剩模糊虛影,宛如一條游龍。
那條游龍只聽命於她手中長劍,長劍引繩,一轉,一引,長繩化作的游龍入了水,肆意攪弄著流水,水波被攪出漩渦,躍起一尾被驚起的魚。
兩尾、三尾……
不斷有驚魚躍起,水波揚空。
見時機合適,程令雪使出全力,手中長劍猛一揚,游龍出水,長繩帶起一股水浪,直朝著烏篷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