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驅散了程令雪的恐慌,渾身無力的錯覺竟消失了,齒關也有了力,她更狠地咬住公子的手。
「呃……」
這回公子實打實痛出聲。
在痛哼出聲那剎,青年狠命地掐住她腰肢,隨後像被抽去骨架的風箏,散去了渾身的力氣和殺意。
程令雪湊了過去。
他痛苦地緊閉著眼,脖頸後仰,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
旋即他的長睫開始輕顫。
不止睫毛,眼帘,雙手,嘴唇……他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好像要、要死了。
程令雪被公子這樣劇烈的反應給驚到了,腦子也冷靜了許多。
她這是在幹什麼?!
公子是方才生病失控,爆發時力氣有些大,可他畢竟病弱又走不了路,難道還能要她一個武人的命?
她鬆了口,不知所措地從公子身上下來,像做錯事的孩子,手都不知該放哪,顫著聲道:「公子您沒事吧。對、對不起!屬下以為您被鬼附身了……」
公子停止了輕顫。
他偏過頭,閉眼安靜地躺在地上,眼尾一抹飛紅,睫梢懸著極小極小的水珠,如同被晨露打濕的鴉羽。
掙扎已悉數褪去,他整個人就如狂風肆虐過後的荒原。
平和、荒蕪。
程令雪覺得難以置信。
這是好了?
被她咬了一口就好了麼?
.
火堆中迸出輕響。
稍許後,公子終於睜了眼,桃花眼末梢緋紅,眼底火光微微搖顫。
竟像是很興奮。
下一瞬,青年轉過頭,眸中一片平靜,不言不語只是看著程令雪。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瞧見這個動作里蘊含著的戒備,姬月恆眼底划過細微寒意。
手上殘存的疼痛襲來,他想起白日裡看少年練劍時及方才被掐痛時頭皮發麻、血液沸騰的感覺。
眸中的寒意被茫然覆蓋。
想了想。
他恍惚道:「是你啊……」
程令雪心裡緊繃的弦隨身子稍有鬆懈,看清了公子眼底的茫然,她這才徹底明白方才的對峙因何而來——
公子發病時易認錯人。
或許他把她認成那些刺客。
尤其她還那麼粗魯。
看著青年出血的虎口,程令雪心情酸澀複雜。好容易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她卻太過戒備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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