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是何關係?
被心緒折磨之時,赤箭又感慨:「這傢伙只和公子親近,公子也待她很不尋常,若不是公子不近女色,我簡直要懷疑公子心悅她呢!」
此話一出,不論是晏三郎,還是樹上的程令雪,都亂了心緒。
赤箭這張臭嘴!明知道她是女子,還把她和公子的關係說得不清不白,想是察覺青松苑那客人的失態在試探。
狡猾的狐狸……
要不直接與晏三郎攤開了說,再威脅他不能說出。
剛下決心,她便聽晏三郎笑道:「恩公惜才之心。但此類玩笑話,恐損及恩公和竹雪小兄弟名聲,讓心悅於恩公和竹雪兄弟的女郎望而卻步!」
說罷又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程令雪聽出些意思。
這人似乎不打算拆穿她。
既是這樣,她不妨先暗中觀察——且不說不想與青松苑那人說話,她也實在不喜歡與人打交道。
於是後半日她飯也無心吃,像只盯梢的貓頭鷹,在樹上睜大杏眸,留意著青松苑那條可能危及她的蛇。
困了,便在樹上午憩。
一覺醒來,竟已到黃昏,青松苑那人老老實實待在院中,未去攪擾公子,她覺出他態度,回房洗沐又換身乾淨衣裳,匆匆去了公子那。
一入園子,程令雪驚住了。
園中,跪著幾名侍婢,各個皆面露動容,手中是一個錢袋,正感激涕零地朝著窗邊的方向致謝。
可今日也不是放月錢的日子。
她悄悄地問廊下的亭松:「公子是在給底下人發賞銀?」
不知有沒有她的份……
亭松搖頭,打破了她的美夢。
「公子半年後要回洛川,因這些侍婢都是江南人士,便提早放人。」
可程令雪還是很納悶。
別院的侍婢多半是江南人士,怎麼公子只遣散這幾個?
還都是為數不多與她說過話的姐姐,且她還同公子誇過這些姐姐們生得好,其中也包括子苓姐姐。
她難免失落,子苓倒很欣喜:「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本想多攢些銀子好過日子,沒成想公子菩薩心腸,提早放我歸家,還都賜了不少賞銀!」
滿臉洋溢著白白撿錢般的喜悅。
程令雪又是艷羨,又是不舍,與子苓道別後,回到廊下守著。
「捨不得她麼?」
公子突然幽幽地出聲,嚇了程令雪一跳,他晨時不是不想見到她麼,怎麼這會又願意與她說話了?
是見她失落心軟了?
她把五分不舍化為十二分,寂寥地點頭:「嗯,十分捨不得。」
姬月恆眸底一暗。
想到今日的困惑,他又說:「我要外出辦件事,你與我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