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沒點燭,黑暗中青年身形寂然不動如同石像,過了很久,他忽地抬手。拂過面具上起伏的輪廓,曖昧遊走,最後定在羅剎尖利的獠牙上。
修長食指摩挲著羅剎的尖牙,隨後一點點探入羅剎口中。
動作極慢,極為輕緩。
無端顯得曖昧。
玉白無暇的手指就如放棄抵抗的祭品,深深地插'入羅剎的口中。
停住不動。
宛若一場自我獻祭。
危險又繾綣。
莫大的空落在心裡挖出一個洞,洞越擴越大,如萬丈深淵看不見底,深淵地步似有邪魔,要把人拉下去。
墜入空寂深淵的同時,竟無端生出了不合時宜的滿足感。
是痛過之後生出的快意。
就像……
發病時被那人狠狠咬了一口。
姬月恆靠著車壁,長指越發深入地地扣緊手中面具,再未鬆開。
車內響起低低的笑。
起先寂落,最後竟有些暢快。
.
杜府的馬車內。
程令雪不解:「方才亭松和公子在面具攤子前看了會,公子顯然不大想要,你怎知給了他會收下?」
還讓她去買了送他。
杜彥寧心神不寧,只笑道:「我隨意猜的罷了。」
程令雪就猜不中公子心思,以為他想要時巴巴地送去,卻被拒絕了。以為他不要時,他反倒要了。
「有時我真羨慕你。」
杜彥寧總算能深刻地體悟到姬月恆素日的無奈。他因出於私心選擇欺瞞恩公,又因為內疚而做出違心地提議她送面具哄恩公高興……
她居然說艷羨他?
他一時不知是該喜還是悲。
「其實該是我艷羨你。」
程令雪想起公子也說過一樣的話,公子病弱,艷羨她來去自如。
杜彥寧艷羨她什麼?
艷羨她的遲鈍麼?
回去後她把此事告訴師姐,江皊亦搞不懂,不怪她們,剛收下她倆時,師父說他不懂什麼狗屁人情世故,只會易容和武功,便只教她們這些。
後來,大抵是因著五年前那次慘痛的經歷太過刻骨,師父也變了,甚至知道如何利用人心去算計。
可他說程令雪和江皊不適合學這些,會越學越亂。平時交付給她們的事情也多半是查探消息、偷個書信,與物打交道不需要十分善於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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