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在低頭走神。
沒人留她,她只能跟老郎中走。這一趟她或許不該來。
公子他,根本就不想見到她。
剛要放下面具要走,清潤的聲音淌至耳邊:「給我吧。」
程令雪將面具遞給他,公子垂目接過,剛要轉身,卻聽他說:「狸奴不大聽話,能幫我管一管它麼?」
她再遲鈍也聽出挽留的意思。
程令雪蹲在角落裡的貓籠前,對著那隻烏雲踏雪左看看右看看,思緒卻不在貓身上,而在公子身上。
兩人沒再說話。
亭松來報,稱赤箭已送老郎中上了馬車,她這才鬆了口氣。
可許久聽不到身後的公子出聲,她再度不確定公子讓她留下來,是代表他消除了疑慮,重新信任她?還是僅僅是讓她管一管狸奴?
正是忐忑,身後傳來公子清越平靜的聲音:「我想明白了。」
程令雪聞言回了頭,已到舌尖的問話突地散了——
公子正凝神看著她。
從認識到現在,這數月里,他也沒少這樣看她,那雙桃花眼總是那麼溫靜,人也總是神叨飄忽。
她也漸漸習慣被他這樣看著。
可這次不一樣。
沒有最初的好奇、後來的困惑,更沒有前陣子的掙扎、痛苦。
那目光平和溫柔。
又不只有平和,就像——
連夜大雨過後,月出層雲,清澈的月光照在被暴雨肆虐的江面,天地間透著極度疲倦後的澄明。
澄明之餘夾雜著極淡的憂鬱。
比之前更複雜了……
被這在觀音痣映襯下顯得越發溫柔、哀傷,又滿含包容的目光看著,程令雪的心突地亂了下。
眼帘亦隨亂掉的心跳猛顫。
她移開視線,言歸正傳:「公子是想明白這貓為何不聽話了麼?」
公子點了點頭。
「是上次沒給你聘書。」
他說完再一次意味深長地看著程令雪,仿佛問她,也像自語。
「你呢,會想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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