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不善言辭的沙姆都站出來,笨拙地組織語言,希望別人能相信他們的話。
可惜,什麼也沒有。
還有人質疑他們的真實性:「你們說帕達斯要武裝獨立了,那證據呢?證據是什麼?總不能聽你們的話,就盲目地離開吧?」
「再說,帕達斯封城,又怎麼逃?!」
冒險隊百口莫辯,想馬上出個不出格的法子,又發現自己毫無想法。
最後有人勉強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出言寬慰他們:「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帕達斯的子民,要世代守護這座城市的。」
那天晚上,哈魯小隊再次出現在酒館深處。
燈火通明,黃澄澄的酒杯從上個人的手掌里傳到下個人手中,半透明的液體裡倒映著所有人的面龐,迷濛又朦朧。他們沒有點多餘的菜,因為根本就不是來填飽肚子裡——這在生存面前可有可無。
哈魯咬著後槽牙,就算是淡黃微辣的酒也沒辦法撬開他緊縮的喉嚨。隨手在下巴處摸一把,只摸到一手微硬的胡茬。
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兩天一直把自己關在緊閉窗簾的房間裡,連午飯都不想吃,更別說想到打理自己。
就連。平時最活潑最狡猾的魯比小個子縮在椅子上,一瓶一瓶地往肚子裡灌啤酒,更別說其他本就心思單純的冒險隊隊員。
大鬧城主府?逼新城主出來給所有人一個說法?
你的證據呢?再說,你怎麼可能打得過城主府里無數精英特招的巡邏隊。
帶著父母長輩偷偷離開帕達斯?
可是這裡是他們世代生活的城市,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建設這座城池的每一塊灰磚,又勤勤懇懇地經營自己的一小塊地盤。每處建築、樹木、窨井蓋,都是心血。
帕達斯是他們的根,根斷了,人也活不長了。
更何況,現在也沒有人相信他們。他們是新註冊不久的冒險隊,沒有自己的獎章,也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實力的功勳。一群街道混子,甚至只打過零工,沒點正經工作,社會地位低下,又有誰能聽得見他們的話呢?
徹夜難眠用手指卷自己的小黑藤蔓,他是這裡唯一沒有碰啤酒的人,大腦清醒。
帕達斯的事情越來越複雜,這不是他,或者他們一個小小冒險隊能解決的事情,或許他應該和自己的隊友們商量一下,畢竟人多力量大……
呃,他按捺住想要點開通訊的手指,強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空空如也的菜盤子上。
亡靈抿了口清水,說:「不然,你們先離開帕達斯吧,躲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