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笑開:「這有什麼關係!」
「就像我們,平時也會互相開玩笑的!」
「好啦好啦,讓我們往紅石谷的方向,出發!」
他們互相勾肩搭背,把徹夜難眠勾在最中間的位置,冒險者們整理著裝,背上乾糧和潔淨的水,一點鹽巴和指南針,火石與摺疊帳篷,把臨時買到的幾柄金屬長刀鄭重地纏在腰間,完全是正統冒險者的模樣了。
哈魯從背包里抽出羊皮紙,徐徐攤開,指著太陽落下的方向。
「往西邊去。」
要往西邊去,走到潘切斯特平原上最西邊的地方去。
他們離開時頻頻回頭,似乎是捨不得離開自己長大的家鄉,然後被同伴捂住腦袋。
沙姆被勾的一踉蹌,他看向帕達斯的方向,那座城市在視野中,仍然存有完整的面貌。他聲音有些沙啞:「聯邦軍隊,什麼時候會到呢?」
還有句話他沒有問出口:疫病什麼時候會爆發呢?
新城主的陰謀,還有誰知道嗎?
或許有人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仍然無動於衷。他們或許在渴望當權者的憐憫,祈求那點微末的良心;或許把腦袋縮在殼裡,不看不聽不想,能過一天是一天;又或者,他們寧願死在帕達斯,也不想離開那裡。
冒險者小隊踏上前往紅石谷的路途,第一天大家笑容滿面,像往常一樣傻乎乎地打打鬧鬧,互相分享水壺裡的清水。
第二天晚上,徹夜難眠就在帳篷的布料間隔間,看見有小隊成員悄悄爬起來,坐在石頭上,眺望帕達斯的方向。
愁眉苦臉,沒有了白天對冒險的熱情。
他掀開一點帳篷的垂布,看見哈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攬住隊員的肩膀,同樣盤腿坐下來。
隊員低垂著腦袋嗚咽:「隊長,我有點想家了。」
哈魯敲他腦殼:「傻子,這才出來多久,你什麼時候變成離開家就不行的娘唧唧的男人了?」
隊員:「哪有……」
哈魯從腰側拿下一塊乾糧,惡狠狠地撕咬一口,又珍稀地放回去:「想想我們為它做的準備,這麼多月的打工,還有節儉……我受夠了沒有啤酒喝的日子。還有徹夜,對吧?」他的目光放開,視野有些失真,「要帶他回家去。」
隊員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帕達斯呢?」
哈魯想了想,指著天空另一頭的月亮:「喏,你看這個月亮。等它降到這個位置,我們就回到帕達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