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下空間不大,尤其是兩個人用的時候,更顯逼仄擁擠。
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步履匆匆,他們身旁經過一對共撐一把傘的小情侶,男生緊緊把女孩摟在懷裏,疾步向前走,雖然穿著校服,但一點都沒避諱。
不像周嶼,他很注意社交距離,整個人刻意和盛昕音隔開了一段空間,右手舉著傘,其實全部遮住的都是她,而他左肩以下的身體則基本都暴露在雨中。
盛昕音發覺後,故意向左邊靠了靠。
距離在不經意間拉近,風吹動雨,飄在他們的手背、小臂和鬢角,裸露的皮膚偶爾擦碰,到處黏膩膩濕乎乎的。
他們都沒說話,天地之間靜默地仿佛只有雨聲。
快到時,盛昕音聽到周嶼低咳了兩下,不知怎的,她渾身的神經末梢突然變得異常敏感,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因為咳嗽而產生的微小震動。
司機盡職盡責地停在指定地點打著雙閃,銀色的流線型車子被夜雨鍍上一層水光。
「那我先走了。」
「嗯。」
她揮揮手,「拜拜!」
坐進後排座位時,盛昕音還在想,為什麼她沒在剛才周嶼要撐傘送她時提出,讓司機把車開到花店來接呢?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周嶼還沒有離開。一人撐一把黑色的傘站在綿密雨幕之中,像一幀靜態的青春文藝電影畫面。
2014 年 6 月 7 日,高考如期而至。
和上次一樣,盛昕音和周嶼被分到了同個考點,都在市二中。
這兩日,考點周圍的酒店預定量激增,入住率幾乎百分百,基本都是離得遠怕萬一堵車或者其他意外發生的家長,乾脆住在附近,開給考生中午晚上休息用的。
盛江本來訂了別的酒店,但臨時換到了距離二中更近的凱越,這裏的設施雖然不是最好,勝在位置絕佳,就在學校對面,走過斑馬線立刻能到,是盛昕音的表舅家裏開的,特意提前給她留好的套房。
表舅家裏也有高考生,算是盛昕音的表哥,叫何經緯,他們小時候就合不來,那會兒夏語冰經常教育她,說何經緯小小年紀就沒了媽,是個可憐孩子,要她多讓著他。
後來沒多久,表舅再娶,都說他的新妻子是個非常合格的繼母,對何經緯好到簡直稱得上是溺愛了,但夏語冰卻說,慣子如殺子,漸漸地不太和他們來往了。
倒是這兩年盛江的生意越做越大後,表舅一家逢年過節就主動走動,有時去接送何經緯,還要順帶邀請盛昕音一起吃飯,夏語冰不好拒絕,畢竟沾親帶故,又有同齡的孩子,可以相互交流經驗,一來二去,兩家關係又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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