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昕音被他的目光晃了一下神,才想起來問:「你……你近視啊?」
周嶼避諱地向後撤了下,「……有點。」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盛昕音記得很清楚,周嶼高三整年都沒戴眼鏡,沒道理考完試突然近視加重了。
周嶼敷衍著說:「以前也有點。」
「是嗎?」還是有點奇怪,但盛昕音沒來得及細問,剛來換班的收銀員小姐姐拎著一包東西走了過來,「你來了。喏,你前段時間讓我幫忙買的膏藥。」
周嶼起身接到手裏,「謝謝,可能還需要再多一個療程,到時候還要麻煩你。」
「跟我還客氣什麼。」小姐姐笑意明顯,親昵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目光掠過盛昕音,「女朋友啊?」
周嶼立刻說:「不是,同學。」
等黑長直小姐姐轉身回到收銀臺,盛昕音才慢悠悠晃著腦袋問:「否認那麼快幹嘛?怕她誤會?」
「實話實說。」周嶼淡淡一笑,輕飄飄蹦出一句話。
嘖,真沒意思。
盛昕音看了眼那包牛皮紙袋裝的膏藥,「給誰的?」
「我現在借住的地方,有個爺爺的膝蓋不好。」
「哦。」
周嶼索性一次性解釋清楚,「這膏藥原本是住在附近的一個老中醫做的,他年紀大了,落葉歸根回了老家,夢姐跟他是同鄉,讓家人幫忙買了寄過來的。」
盛昕音恍然,「上次她說你讓幫忙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嗯。」
盛昕音也點點頭,目光飄向落地玻璃外,附近道路兩旁遍植梧桐,正值盛夏,陽光充裕,寬大的樹葉都曬得無精打采耷拉著。
她很快回歸正題問:「為什麼沒帶小滿去派出所報警?」
「他不會去的,會惹上麻煩不說……」周嶼的視線垂下來,「而且,光靠小滿的一面之詞也不一定能立案,搞不好還要連累家裏人。」
小滿父親入獄,母親病弱,本就風雨飄搖的家庭再也經受不起任何風險了。
盛昕音只得作罷,繼而大膽發問:「那要是我假裝去賣血,進去之後把他們整個過程錄下來,再把原始記錄錶帶出來,算不算證據?」
周嶼一愣,堅決反對,「不行,太危險了。」